果然是她,沈榆真的是一點都不意外。
她實在搞不懂那個女人哪里來那么大的敵意,明明她們不認識,在原書里也沒提這樣的小透明,甚至連徐雅盈的幾世輪回,都只知道她嫁給了一個二婚男人……腦子里像是有點什么閃過,但是她沒捉住。
因為對面的男人又開口了,眼神堅定而悲傷,“我們有回來……”
“你是說你有回來復診?你確定?因為我吩咐過,如果你夫人將會由我接手,你確定?”
男子的空洞而死繼,他深深地看了沈榆一眼,又轉頭看向窗外。
沈榆被他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但人家悲傷過度也情有可原,但是真的沒騙他,因為當時就懷疑女子體內可能是胎膜殘留,曾經隊友的姐姐生產后,就是不是出血,去檢查就發現這個問題,因此她也被科普過一遍相關知識,這種情況,在古代通常都被判定無法生育,而并不會有治療手段。
雖然她不會做手術,但起碼能試著確定病因,她敢說,整個臨粵國除了自己,沒有人敢幫女子做檢查……
見男子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她覺得眼前這位根本不像一個普通店小二,對他的態度就更防備了一些,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遺憾,“其實當時見你們沒有回來,我還為你們高興,想著是不是已經病好了,卻沒想到……我很抱歉,請節哀!”
付云修和林班主幾人聽罷,心里也不是滋味,因為聽他方才所言,最后是連那個孩子也沒留住,大家再看向男子的眼神就不禁帶上同情。
見他沉默,像是再也沒有開口的欲望,沈榆嘆氣,帶著幾人退出。
薛珍珍自從上次宮里出事后就被禁足,但聽說那些商賈還是去下聘了,雖然是妾室,但聘禮卻很豐厚,可見他確實是個厚道人,只是沈榆對這種“仇將恩報”的行為很看不上,作為他女兒的那個小姑娘實慘。
“告訴你們王爺,讓他幫忙查查薛珍珍跟這位……”沈榆回頭,看向屋里又在發呆的男子,隱下情緒嘆氣道,“算了……”
薛珍珍當時想通過他對‘親子坊’下毒,幸好男子良心還在,毒計沒成,今日聽下來他也只是位被蒙騙的可憐人,只需將他畫像送去靈竹寺就能確定身份的真假,反正她知道要找誰報仇,便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待他傷好后,就讓他離開吧。”
屋內有道視線一直跟著她,直到消失不見,才重新低下頭。
深夜,沈榆坐在床上,透過窗戶望著夜空,柔和的月色朦朧而憂傷,天上的銀河清晰可見,她忍不住走過去,趴在窗口輕輕嘆了口氣,吩咐寶兒給上了壺溫酒,就開始出神。
臨粵國怎么說都是首都好吧,居然能看到漫天繁星?這放在現代,估計要去到冰島那些渺無人煙的地區才能看見吧?
她依在窗前,心里莫名的悲哀。
突然想起今天那個眼神空洞的男人,找錯了仇人,沒有了愛人,沒有了孩子,也沒有了生的希望……今日看到他時就在想啊,如果自己是那個孩子,應該也會寧愿死掉的吧?
當這個殘忍的想法又冒出來,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平日皎潔的眼眸中,難得也染上幾分迷茫。
母親當初殉情留下了自己,她沒有家了,組織就成了她的家,穿書后認識了陸應行,卓王府又成了她的家,還讓她本來只想做咸魚躺平的人生,居然也開始一步一步幫他打算,幫他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