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在剛才聽到那道心聲后,四肢一軟,首先想到的是對方安排了幾波人馬來嶺南行刺?家里人會怎么樣?是不是受了害?
待宋九穩住心神從草叢里站起來時,前方已成修羅場。
任榮長以一敵六,手中的軟劍沾滿了血跡,倒下的黑衣人終是認出眼前之人,“是賢王。”
他們怎么在這兒遇上了賢王?密探不是說賢王夫妻二人在燕北的么?
然而不會有人告訴他們答案,因為他們沒有機會再問出口了,全部都死在了賢王的軟劍之下。
至少這柄軟劍也曾殺過寮國最強的四大宗師。
官道上恢復了平靜,宋九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跑,借著明亮的月光,宋九看到全身是血的丈夫,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媳婦兒,別怕,我沒事兒。”
任榮長快步來到宋九的身邊,本想伸手抹去她的眼淚,卻見手上滿是血跡,連忙又放下。
宋九上前四下打量他有無受傷,任榮長連忙擺手,“沒事兒,他們傷不了我。”
宋九終于放下心來。
他們竟然與刺客住在同一處驛站,多虧得她發現了。
眼下夫妻二人也不再停留了,得快快去往南郡找到大哥大嫂他們,家里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殺了這些人倒是留下了幾匹快馬,夫妻二人借著月色處理尸體,又將剩下的馬匹趕往樹林,這才一人一騎,看著露白肚的天邊,飛奔而去,消失在官道上。
五更天時,驛站里也有不少人擔驚受怕一晚,終于見天亮便搶著要離開了。
夜里小吏說轉運使來追繳稅款一事嚇住不少人,好在官兵沒來,他們躲過一劫,如今巴不得趕緊離開,將手中的貨帶回去。
二樓其中一間房打開,穿著青衣長衫的金文鼎也從屋里走了出來,背上一個包袱,身邊跟著個長隨,就這么準備離開驛站。
只是金文鼎才下樓,人就被幾人攔下了。
長隨連忙上前相護,便聽到那些人不懷好意的說道:“漕運司的副使,以后在嶺南走動還得仰仗一二,不如同行。”
往南郡去快馬得兩日的路程,跟這些人走,途中落對方手中,都不知怎么死的。
就在這些人為難時,隔壁屋的老者也下了樓,朝這些人笑著說道:“諸位,給老朽一個面子,便不要為難金大人了,金大人與老朽同行。”
說完這話,老者露出腰間令牌,是鎮南將軍府的令牌,這些人哪還會不知道呢,老者背后有大靠山,而這幾人要去往嶺南,到底是在鎮南軍的地界。
這些人雖有不甘,倒也退開了。
金文鼎感激的看了一眼老者,三人就這么出了驛站。
至于昨夜樹林里扎營的那些商隊和行腳商人,如今是什么下場,也無人再去關注,唯有經過樹林子官道時偶爾被風吹來的血腥味,還能證明昨夜的事是真實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