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商行今夜燈火通明,各地分行的管事聚集到一起,都有十幾人了。
楊鎧面色冷厲的坐在上方,身邊的大總管將主子臨時下的規定說了出來,“諸位緊急前來,便是從明日起,分行所在街市的地痞全部清空。”
大總管話才出口,眾位分行管事的臉色便變了。
大總管接著說道:“鹽場、賭場全部停止,各碼頭胡商商船停止靠岸并休市。”
分行管事們問這條令傳出后,幾時能恢復,畢竟分行那么多的人要養,尤其他們平時養的那些所謂“地痞流氓”,實則是打手,不放他們出去,就是在白吃飯,一天耗費也不少。
大總管朝主座上的主子看去,楊鎧抬了抬手,大總管這就朝眾人嚴厲說道:“不是一時,而是至少半年內,不得有所行動。”
話音才落,眾人沸騰。
鹽場和賭場停上半年時間,那得損失多少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要有這么大的退讓。
先前轉運使來嶺南,也不見他們的主子擔憂,反而今日如臨大敵一般。
大總管沉聲說道:“主子讓你們去做便照做,若有人違背,直接趕出行會。”
眾人只好閉了嘴,不敢反抗,即使心頭有諸多不滿。
軍營里,宋九夫妻二人與陶將軍秘密相見,自是不知消息已經外泄,且此時夫妻二人見到重病的陶將軍后,也改變了先前的想法。
看來一切還得靠他們自己,陶將軍能領著鎮南軍不內亂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陶原支開身邊的人后,指向自己平常用的軟榻,叫夫妻二人搬開。
軟榻搬開后露出機關陣,這簡單的機關陣任榮長一下就解開了,陶原也不覺得意外,畢竟賢王府的傳聞不少,知道他們都是厲害的人物。
那機關陣下是一處小密室。
任榮長跳入密室搬出兩個大木箱,上面還有陶將軍帥印的封條,可見保管得極為謹慎。
陶原這才解釋道:“在任家二哥上任后,所行所做全部入了賬冊,也正因為這些賬冊,才賣到任家二哥無法洗脫冤情,某是相信任家二哥的清白,便早早的將這些賬冊給清理密封。”
這是擔心有心人毀去賬目,二哥就徹底坐實了所有的貪污名目。
想來陶將軍看出他們趕來相見的目的,也多虧得陶將軍先人一步留下了所有的賬冊。
只是陶原并沒有多欣慰,反而面色憂愁,嘆道:“我一個守邊疆的將帥,與這些地方官員交際不深,這為官之道,我勞碌半生也未弄懂,好在還有陶家世代的功勛護著,才能平安到今日。”
“至于任家二哥的冤情,還需二位斟酌了。”
陶將軍病著身子,即使想要幫任家二哥洗脫冤情,也無能為力,而且連著鎮守邊關數十年的陶將軍,也不敢斷言這邊城的官場,可見有多么的復雜。
宋九來時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卻不曾想這兒較之燕北,形勢還要更加惡劣一些。
宋九打開木箱,隨手翻看賬冊。
陶原也坐在那兒沒有說什么。
半晌后,宋九大略看了幾本賬冊后停了手,說道:“我瞧著賬冊并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