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廣田自打來了嶺南后,便發現這兒的生活與京城根本不相同,便是當年起家的安城,亦是不如的。
先是任廣田跟著家里人在南郡賢王府安定下來,便一病不起,家里其他人也都相繼病了一場。
即使是身體強壯的王府府衛們,也都各種水土不服,不是得了痢疾便是食欲不振,全身長了疹子。
倒是陶將軍給他們安排的鎮南軍個個身子結實,行事利落,幫了他們不少的忙。
若不是二弟在嶺南太過囂張,干了不少得罪人的事,想來這些鎮南軍也會給他們一些好臉色。
任廣田看著帶著病體還要操勞一家事情的媳婦,他決定替媳婦分擔一些,便想到了自己的酒經方子,想著重操舊業。
他任廣田除了會種田會釀酒,也沒有其他本事了,對二弟在官場的事更是幫不了一點兒的忙,就想著來臨街鬧市買處鋪子,做著酒生意,一家人還像在京城時一樣,低調行事。
可是事與愿違。
任廣田病好后便出了門,哪知這臨街鋪子的東家,一聽說是與他二弟沾邊的人立即擺手,不僅不賣給他鋪子,還要臭罵一頓。
后來任廣田沒了法子,便想著尋一處僻靜地做酒坊,釀了酒,給客人嘗了味兒,再往酒樓飯館送,或許也是一條銷路。
于是任廣田在城郊買了一處靠山泉水的小院,帶著媳婦和家丁開始釀起了任家獨一無二的酒方。
酒香四溢,果然勾起了不少饞人過來偷偷購買。
夫妻二人想著這也是個好法子,等酒坊的銷量穩定了,任廣田再多招些本地的長工做活,他家媳婦便可回城里打理府中家務,平平靜靜地等著三弟和三弟媳回嶺南便是。
可是令任廣田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對他的酒坊下手了。
那日酒坊外來了幾個饞客,還是城中頗負盛名的酒樓掌事。
任廣田老實本分的與對方商議著供酒的價錢,還與對方正兒八經的簽下了文書,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不曾想三日后,酒樓掌事被衙門抓了,供出了任廣田的酒。
原來任家的酒送到酒樓后,有位地方小官在酒樓里吃酒,才兩杯下肚就醉死了。
于是酒樓里的任家酒水都被送去了衙門檢驗,任廣田從不認為自己的酒有問題,他光明磊落的去了衙門對質。
直到任廣田得知那位地方小官在食酒前吃了當地盛名的咸口蟹,才知自己的酒無意中毒死了人。
這也不怪任廣田不知,他來嶺南的時日不少,這咸口蟹是當地特色,他也不曾吃過,自然不知這兩種吃食混在一起便成了毒。
再說他釀的酒,有不少種類,須在京城都有名頭,京城也有人食蟹,甚至天南地北的各種稀罕美食都吃,也不見就有食物相克而毒死的。
可偏偏這位地方小官不選任家的桃花癲、五步倒、見仙人、賽神仙……
偏偏選了在京城時銷售最普通的仙參釀。
于是這兩道吃食混在一起,促使那地方小官中毒醉死,無回天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