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之陽,至于衡山,過九江,至于敷淺原。
導山者,導山之澗谷而納之川也。言“導”者十二,蓋治水則有開決堤障之事;導則專于疏滌,引導之而已。恐再有大水,則壅塞為患,亦以方治九州島之時,姑從其急者,未暇及此。及九州島之水大體已去,然后專導水之源,故十二“導”者列于九州島治水之后也。言“導”者皆謂治山之水,山則無彌漫之患,唯有壅塞,故導之耳。
導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
導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
導河積石,至于龍門;南至于華陰,東至于厎柱,又東至于孟津,東過洛汭,至于大伾;北過降水,至于大陸;又北,播為九河,同為逆河,入于海。
“逆河”者,逆流之河,非并時分流也,故謂之“逆河”。
嶓冢導漾,東流為漢;又東,為滄浪之水;過三澨,至于大別,南入于江;東匯澤為彭蠡,東為北江,入于海。
岷山導江,東別為沱;又東至于澧;過九江,至于東陵;東迆,北會于匯;東為中江,入于海。
導沇水,東流為濟,入于河,溢為滎;東出于陶丘北,又東至于菏;又東北,會于汶;又北東入于海。
導淮自桐柏,東會于泗、沂,東入于海。
導渭自鳥鼠同穴,東會于灃,又東會于涇,又東過漆沮,入于河。
導渭自此山,向東乃會于灃水,又向東會于涇水,又向東過漆、沮二水,乃入于河。
導洛自熊耳,東北,會于澗、瀍;又東,會于伊,又東北入于河。
洛水出于熊耳山。導此水自熊耳山向東,又北乃會于澗、瀍二水,又東會于伊水,又東而復北,乃入于河。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
隩,隈也。
九山刊旅,九川滌源,九澤既陂,四海會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厎慎財賦,咸則三壤,成賦中邦。
水、火、金、木、土、谷惟修,財賦乃所以敷于下而用于上者,前此則未知其高下多矣,今方得其數,故謹其出入也。其言“中邦”者,蓋對“夷狄”而言,謂禹之治水,有及于四夷者而不取其賦,故言中邦之賦而已。若昆侖、析支之類,乃在荒服之外,是豈取其賦哉!庶土交正,厎慎財賦,言以眾土交相正,制財賦之法,致慎其事也。咸則三壤,成賦中邦,言九州島之田咸有則,以成中邦賦法。蓋土賦有及四夷,田賦止于中邦而已。
錫土、姓,祗臺德先,不距朕行。
古者姓如封爵,故人多無姓。今以水患既去,故有功德者則與之姓。封建諸侯,錫之土以立國,錫之姓以立宗。祗臺德先者,祗上之德先之也。不距朕行,從上所行行之也。
五百里甸服:百里賦納緫,二百里納铚,三百里納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
五百里甸者,畿內也。甸者,井牧其地之謂;王所自治也。王者使人耕甸而服事于王,故名“甸服”。服者,大略若今所謂“路”,如京畿路之類。納秸而服輸將之事也。以正在五百里之中,便于畿內移用,故其利薄于粟米;以正在五百里之中,便于移用,又使之服輸將之事,則其利之所出,足以補其財之所入;財之所入,足以優其力之所出矣。四百里粟者,以遠故也;五百里米者,以其尤遠故也。
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
以始有諸侯,故曰“侯服”。百里采,于此有采地也。侯服之內百里,乃王者食采、諸侯所封之地;不得有其地,惟采其所產之物,故謂之采。此外百里為二百里,謂之男邦,謂得有其地,而封以為男。此男邦之外,統三百里以封諸侯,以其國大而勢強,故封于外以為捍御。于此但建男邦者,欲王畿不為大國所逼,而小邦易獲京師之助也。
五百里綏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奮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