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綠竹為竹。瞻彼淇奧,為德之清潤深閟。綠竹猗猗,為竹之虛節清和。《考工記》曰:“且其匪色,必似鳴矣。”“匪”者,有文章之謂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綠竹猗猗者,言其少長未剛之時;青青,為方剛之時;如簀,為盛之至。充耳琇瑩,以言武公有其德而稱此服;如金如錫,如圭如璧,言其成德之貌。夫盛德之至,有剛有柔,而其化無方;或銳或圓,而其成不易。其化無方,則所以為道也;其成不易,則所以為義也。
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猗,倚也。“重較”者,所以為慎固也。
考槃在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諼。
考槃在阿,碩人之薖。獨寐寤歌,永矢弗過。
考槃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
碩人自誓不忘君之惡,自誓不復入君之朝,自誓不復告君以善道。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言族類之貴。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言容色之美。
碩人敖敖,說于農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說”當作“駕說”之“說”。先儒謂“說”當作“襚”,誤矣。國人所樂得以配君也。夫以莊姜容貌之飾、車服之盛、顏色之美,宜其見答;乃不見答,此詩所以閔之也。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鮪發發。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因河水興人情放縱難制,所以致嬖妾上僭而薄于夫人。施罛譬則莊姜,鳣鮪譬則莊公,葭菼則取譬未可必信也。孽孽,非一孽。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于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乘彼垝垣,以望復關。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來,以我賄遷。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自我徂爾,三歲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
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
兄弟不知我之見暴,故笑;知則悲傷矣。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一章、二章為美反正。三章為刺淫泆。四章為華落色衰,復相棄背。五章、六章言困而自悔,喪其妃耦。
籊籊竹竿,以釣于淇。豈不爾思,遠莫致之。
釣有男下女之道,故詩人者每以釣喻夫婦之相求。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遠兄弟父母。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儺。
言雖不見答,而能自強以禮也。
淇水滺滺,檜楫松舟。駕言出游,以寫我憂。
“淇水滺滺,檜楫松舟”,皆以喻夫婦。
芄蘭之支,童子佩觿。雖則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芄蘭之為物,不能自立,以刺無禮。支,離矣,則離本遠矣。離本遠則尤柔不能自立,以刺無禮之甚。
芄蘭之葉,童子佩韘。雖則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遠?跂予望之。
誰謂河廣?曾不容刀,誰謂宋遠?曾不崇朝。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諼草?言樹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岸近危曰厲。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無裳則憂其無裳而已,無帶則又憂無服,則所憂者眾矣。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木瓜、木桃、木李,以言齊桓公投我以仁之實。&lt;/div&g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