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以銘文見屬,足下于世為聞人,力足以得顯者銘父母,以屬于不腆之文,似其意非茍然,故輒為之而不辭。不圖乃猶未副所欲,欲有所增損。鄙文自有意義,不可改也。宜以見還,而求能如足下意者為之耳。
家廟以今法準之,恐足下未得立也。足下雖多聞,要與識者講之。如得甲科為通判,通判之署,有池臺竹林之勝,此何足以為太夫人之榮,而必欲書之乎?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茍不能行道,適足以為父母之羞。況一甲科通判,茍粗知為辭賦,雖市井小人,皆可以得之,何足道哉!何足道哉!故銘以謂閭巷之士,以為太夫人榮,明天下有識者不以置悲歡榮辱于其心也。太夫人能異于閭巷之士,而與天下有識同,此其所以為賢而宜銘者也。
至于諸孫,亦不足列。孰有五子而無七孫者乎?七孫業之有可道,固不宜略;若皆兒童,賢不肖未可知,列之于義何當也?
諸不具道,計足下當與有識者講之。南去愈遠,君子惟順愛自重。
與崔伯易書
伯易足下:得書于京師,所以開我者不敢忘,而人事紛紛,不得修報。以為到高郵即奉見,得道所欲言者,去軍城止三十里,而遇親舟,遂挽以北。念還軍中,則重煩親友,然遂不得一見足下而西,殊悒悒也。
逢原遽如此,痛念之無窮,特為之作銘,因吳特起去奉呈。此于平生為銘,最為無媿。惜也,如此人而年止如此!以某之不肖,固不敢自謂足以知之,然見逢原所學所為日進,而比在高郵見之,遂若不可企及,竊以謂可畏憚而有望其助我者,莫踰此君。雖足下之言,亦以謂如此。今則已矣,可痛,可痛!然此特可為足下道爾。人之愛逢原者多矣,亦豈如吾兩人者知之之盡乎?可痛,可痛!莘老必朝夕見之于京師,不別致書,為致意。
與郭祥正太博書三
某叩頭。得手筆存問,區區哀感,所不可言。示及詩篇,壯麗俊偉,乃能至此,良以嘆駭也。輒留巾匭,永以為玩。山邑少事,不足以煩剸治,想多暇日,足以吟詠。無緣一至左右,惟自愛重,以副鄉往之私,幸甚!
二
某叩頭。罪逆余生,奄經時序,咫尺無由自訴。伏承存錄,貺以詩書,不勝區區哀感。詩已傳聞兩篇,余皆所未見。豪邁精絕,固出于天才,此非力學者所能逮也。雖在哀疚,把翫不能自休,謹輒藏之巾匭,永以為好也。知導引事稍熟,希為人慎疾自愛,幸甚!
三
某叩頭。承示新句,但知嘆愧。子固之言,未知所謂,豈以謂足下天才卓越,更當約以古詩之法乎?哀荒未能劇論,當俟異時爾。聞有殤子之釁,想能以理自釋情累也。某辠逆荼毒,奄忽時序,諸非面訴,無以盡。
與吳特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