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義序
士弊于俗學久矣,圣上閔焉,以經術造之。乃集儒臣,訓釋厥旨,將播之校學,而臣某實董《周官》。
惟道之在政事,其貴賤有位,其后先有序,其多寡有數,其遲數有時。制而用之存乎法,推而行之存乎人。其人足以任官,其官足以行法,莫盛乎成周之時;其法可施于后世,其文有見于載籍,莫具乎《周官》之書。蓋其因習以崇之,庚續以終之,至于后世,無以復加,則豈特文、武、周公之力哉?猶四時之運,陰陽積而成寒暑,非一日也。
自周之衰,以至于今,歷歲千數百矣。太平之遺跡,掃蕩幾盡,學者所見,無復全經。于是時也,乃欲訓而發之,臣誠不自揆,然知其難也。以訓而發之之為難,則又以知夫立政造事追而復之之為難。然竊觀圣上致法就功,取成于心,訓迪在位,有馮有翼,亹亹乎鄉六服承德之世矣。以所觀乎今,考所學乎古,所謂見而知之者,臣誠不自揆,妄以為庶幾焉,故遂昧冒自竭,而忘其材之弗及也。
謹列其書為二十有二卷,凡十余萬言,上之御府,副在有司,以待制詔頒焉。謹序。
詩義序
《詩》三百十一篇,其義具存,其辭亡者,六篇而已。上既使臣雱訓其辭,又命臣某等訓其義。書成,以賜太學,布之天下,又使臣某為之序。謹拜手稽首言曰:
《詩》上通乎道德,下止乎禮義。放其言之文,君子以興焉;循其道之序,圣人以成焉。然以孔子之門人賜也、商也,有得于一言,則孔子悅而進之,蓋其說之難明如此,則自周衰以迄于今,泯泯紛紛,豈不宜哉?
伏惟皇帝陛下,內德純茂,則神罔時恫;外行恂達,則四方以無侮。日就月將,學有緝熙于光明,則頌之所形容,蓋有不足道也。微言奧義,既自得之,又命承學之臣訓釋厥遺,樂與天下共之。顧臣等所聞,如爝火焉,豈足以庚日月之余光?姑承明制,代匱而已。《傳》曰:“美成在久。”故《棫樸》之作人,以壽考為言,蓋將有來者焉,追琢其章,纘圣志而成之也。臣衰且老矣,尚庶幾及見之。謹序。
書義序
熙寧二年,臣某以尚書入侍,遂與政。而子雱實嗣講事,有旨為之說以獻。八年,下其說太學,班焉。
惟虞、夏、商、周之遺文,更秦而幾亡,遭漢而僅存,賴學士大夫誦說,以故不泯,而世主莫或知其可用。天縱皇帝大知,實始操之以驗物,考之以決事,又命訓其義,兼明天下后世。而臣父子以區區所聞,承乏與榮焉。然言之淵懿,而釋以淺陋,命之重大,而承以輕眇,茲榮也,祇所以為愧歟!謹序。
熙寧字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