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成轉頭看了顧千蘭一眼,陽光照在她光潔白皙的側臉上,寧靜而又美好。他轉過頭,略帶不忍的說:“爹,這……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爹的話你也敢不聽了?”錢芬芳剛從屋里拿著銅板出來,就聽見他男人竟然為老三家的求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就她這副陰陽臉,克父克親的,你也敢留在家里?別不是看上她另半張好臉了吧!真是跟老三一樣,葷素不忌。”說著,她不管不顧的上前擰了余建成一把。
“好了!你們快出發吧,早去早回。”余老頭看著老大媳婦這撒潑的樣子,皺了下眉頭。
“興旺叔!”人群自動的分開,余家村的村長余建才終于姍姍來遲。
“是建才啊,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你看這事兒鬧得。”余老頭面色有些不自在道。
“你們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嬸子她沒事吧。還是快些把藥抓了喝下才好安心啊!”村長余建才的父親跟余老頭是隔著房的同族兄弟,平時見了余興旺,他都還是要尊稱一聲叔的。
只是今天這事情,他不得不重新認識一下余老頭了。
“唉!這還不是窮鬧得。”余老頭嘆了口氣,蹲在地上埋頭又抽了一口煙。
“我就知道叔你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不會真把顧家娘子給退回去的。”余建才笑了笑說。
余老頭悶聲沉默著。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這個惡人。只是家里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口糧。失去了老三那個壯勞力,家里又多一張閑嘴,日子更難熬了。
“再說了,真要把顧家娘子退回去了,建忠兄弟的一雙兒女可怎么辦?我余家村,斷沒有無緣無故把圓了房的媳婦,休回娘家的道理。”
“怎么會是無緣無故呢?村長,你可仔細看看老三家的那張臉,這可是要克咱們全家的。”錢老太太冷著一張臉說。
余村長看著顧千蘭那半張青灰的臉,也是一臉的為難。
連蒼國有律法,凡是年滿十八歲的未婚女子,必須婚嫁。如女子年滿十八歲還沒有嫁人,將由官府做主許配人家。就連無子的寡婦,也是必須在守孝三年后嫁人的。
倘若他今天同意了余家把顧千蘭休掉,顧家轉身就得把這可憐的姑娘再嫁一次,還嫁得名正言順。
“唉!你看這樣行不行,把他們三房的單獨分出來。若是老三媳婦愿意帶著孩子們單過,就不要把她休回去了。”余建才沉吟了片刻說。
“我是沒有意見,只是家里這個情況你也知道,房子和銀錢都沒有多余的。要真有銀子,也不至于會讓老三去充軍了。”余老頭沉聲說道。
“房子的事好辦,村西頭李絕戶家那房子已經空了好幾年了,收拾出來還能住人,正好讓他們娘三個搬過去。只是那房子離山腳下太近,怕是不安全。就不知道……”余村長想了想說。
“余村長,我同意分家,帶著兩個孩子搬到山腳下去生活。”只要不被休回那個顧家,只是分個家而已,顧千蘭反而求之不得。原主記憶中的那個顧家,可真不是什么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