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既然亮出了兵器,那是誰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丁哲出來,正合雙方心意。
“孫管勾,你在蟒袍之上張貼龍爪,雖非謀反,然已是大不敬!還有你既非品階朝官,又非社稷功臣,竟然身著蟒袍,更是逾制!本官會告知官家,治爾等之罪。”
丁哲本想做個和事老,故意大罵孫星云。
孫星云的敗家子脾氣哪里忍得了這個,他一腳將椅子踢翻:“老子哪里錯了?他是誰,大遼貴使啊!貴使駕臨,老子豈能這么寒磣著出來迎接?我就怕自己這身份配不上蕭使的身份,這才將我家里想蟒袍穿出來威風威風。”說著他攤開雙手環顧左右:“誰知道,我們家那多情而善良的綠珠兒會在這蟒袍上貼個龍爪你說。”
一眾狗腿子們深以為然,紛紛點頭稱是。
“就是,小公爺沒錯,是綠珠這丫頭不知輕重。”
“嗯,回去小公爺應該好好收拾她。”
“對,收拾她!”
孫星云滿意起來:“你看,我就說嘛,不是我的錯吧。誤會,都他母親的是誤會!”
蕭進山怒不可遏,旁邊的耶律登卻看得清楚,他小聲耳語道:“此人不好對付,根本不與咱們講理。南人狡詐,咱們還需從長計議。”
蕭進山吃了個癟,掉頭就走。
蕭進山算個什么東西,他頂多就是在大遼吃飯不給錢,欠錢不認賬的家伙罷了。比起奸計頻出,花樣作死的孫星云來說,對方就是個三歲娃娃。
國信所說什么也不會入駐了,蕭進山氣哼哼的帶著隨從撤走,他寧肯去住客棧,也不會在這受這窩囊氣。
而此時的皇帝趙禎,在宮中也不自安。三年前京城周邊蝗災,大批流民入京。雖然朝廷也一直在不斷安置,可幾乎每年這些流民都會入京乞討。
然后成了一個死循環,趙禎一直弄不明白。朝廷一直在不斷安置,為什么三年前的這些流民每年都會來。
朝廷的做法是施粥,賑災,然后安置流民回鄉。第二年,他們又會扶老攜幼的回來,然后朝廷再施粥,安置回鄉。
趙禎一直在想有什么辦法才能徹底解決流民的問題,為此他朝議了數次,可依舊無計可施。
蕭進山帶著隨從住進了京城一家酒樓,禮部員外郎丁哲做起了和事佬。
“蕭使,官家已經下了諭旨。管勾孫星云行德有虧、逾制僭越,特罰俸半年,著其與遼國使者賠罪。官家還說,宋遼乃是兄弟之親,萬萬不可再傷了和氣。這不,孫管勾被官家提到宮中一頓喝罵。不是跟你說,我從未見官家發這么大的火。若不是看在他是功臣之后,早就發配流放了。現下孫管勾已經在樊樓設宴,專門給蕭使賠罪來了。”
丁哲說的兼容并茂,蕭進山總算消了口氣。況且他這次來的目的是增加歲幣,沒必要為了這件事沒完沒了。他能設宴賠罪,那是再好不過。
“那好,員外郎,我丑話說在前頭。若是那孫星云再給我大遼難堪,休怪我們不客氣!我們家大王臨行可說了,大遼可戰不可辱!”
丁哲吃了一驚,慌忙賠罪:“豈敢豈敢,孫管勾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抗官家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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