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那些自愿賭博放任自流沉迷進去的人,我一點都不會同情他們,他們活該。可這之中又有多少人是被你們招的那些中介洗碼仔這樣那樣的人騙來的呢?你們認真按照博彩執照上邊的條條框框監督過自身的這些黑色產業鏈嗎?沒有吧?你們賺錢,合法,天經地義。但,那些已經決心遠離賭博的人,你們招著人逼迫著人家去借,誘惑著人家去賭。財務報表不樂觀的時候,時不時還得殺幾個大戶沖沖業績……”
“這樣的話,這還叫合法嗎?黑色產業多了去了,但是人家搞搞地溝油,賣賣游戲外掛,做做翻新手機,雖然的確可惡,但這些老哥們至少還沒到一下就把人搞死的程度。不過你們很優秀啊……你們很輕松就做到了這一點,而且還是在不被任何機構干預的情況下做到了這一點。”
“優秀!”
“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舉頭三尺有神明,有些事情該做,有些事情是你們不能做的呢?”
“我知道,這東西本身的存在就是為了某種不能明說的原因,可,做人留一線,做事有個度。為了錢能把事情做絕,結果因為我的出現,又要跟我講道理,談你們的不容易。”
“這有些不合適吧?”
任巖的表情仍然是在微笑。
但他的微笑,已經使得會議室現在的氣氛已經降至了冰點。
發脾氣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能夠冷靜條理清晰地,將自己的不滿如同普通聊天一樣說出來還能使得聽者心驚。
任巖做到了這一點,而且,他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完。
“所以,別跟我談什么你們不容易,我壓根不想聽。”
“一百個億,這是我的底線。”
“放心,這筆錢會全部用在慈善,而且我拿出的錢,只會比一百億多,不會比一百億少。”
“我這次,只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不論你們是大的賭場出資多還是都平攤出資。”
“一分鐘之內,給我一個確切的答復。”
“不然可能會讓你們難受,雖然做不到讓你們特別難受,但你們所損失的,比這一百個億,要多得多。”
“最后補充一句,那什么社會責任都是我瞎扯的。”
“我就是單純想敲詐你們。”
任巖語速極快地說完這一番話,現場所有人呆若木雞。
全部懵逼,無一例外。
最先反應過來的仍舊是和任巖最為熟識的于總。
任巖看似滔滔不絕講了一大堆大道理,雖然話不那么好聽,但是說得卻都是實在話。
澳門博彩業光鮮亮麗的背后,還真的有那么一些法外之事在夾縫中以不見光的姿態在害著人。
面對剛才賭場這邊有人提出這里不對那里不對的理由,任巖像是之前那么“霸道”一樣甩出了這一堆話來。
“你們說的是有道理,但是關我屁事啊……”
于總默默地將任巖的這一番表述,簡化為了這么一句簡單的話。
想想還真是……
賭場方這邊的確說的有道理,但和任巖有什么關系呢……
現在的情況是任巖掌握了完全的主動,而賭場正處在待宰羔羊一般的被動狀態之中。
都特么被宰了……還給人家談條件,這不是找死嗎……
于總砸吧砸吧嘴,一聲不吭地看著會議桌上的其他人。
如同于總所想一樣,片刻的沉默后,是幾乎所有人發出了不滿的情緒式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