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傷害她,奪走他心中所想的,永遠都是他的親人。
紀莫年這一刻好懊悔,如果他一開始不去接觸華瑤,不同情不動心,她根本不會受牽連,承受他和這個復雜家庭給她帶來的災難。
更恨自己,明知道做不了主,明知道他身處在什么環境里,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向她伸手。
此時此刻,他已經懊悔到了極致,一瞬間無奈無助愧疚憤恨情緒爆發,甚至想要尖叫想要大哭,紀莫年也是到這一刻,才明白華瑤在他心里,已經重要到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程度
此時的他是最無助的時候,知道誰綁了她,會如何傷害她,可他卻不能報警。
他仿佛陷入到了方志文那種境地,甚至比方志文更可惡,他好恨他是紀莫年。
他平靜了一會,想著各種可能,可他卻發現再逃避再如何找理由,他都沒辦法說服自己,他想起華瑤和他說的,“我就只有你,我圖的就是和你在一塊,你陪著我。”
她除了他,什么都沒有,誰都沒有,她丟了消失了,除了他不會有人過問。
難道綁她的人斷定他不會去找嗎,還是覺得,他就算知道了傷害她的人是誰,他也不會和他們反目,不會報警?
紀莫年矛盾到了極致,手發抖的想打給陳立,可最后也沒按下去,他一拳打在方向盤上,咬著舌尖最后打給了紀長嶺,可父親的電話永遠不會馬上接,掛斷了他再打又掛斷了,最后給他發了信息,“什么事?”
紀莫年看到這幾個字,突然就瘋了,繼續打,最后接通紀長嶺那邊似乎有些亂,很快又安靜了像是在飯局,躲到了洗手間,“你又發什么瘋,我警告過你吧,紀莫年,別在這個時候給我惹事,我在外面吃飯,挺多人的,關于下一季規劃,很多上面的人。”
“華瑤是不是你綁的?你把她放了,我什么都答應你。”
“你說什么?”
“我說,不是你派人綁走的嗎,你找了趙叔的人,我和你說了我和她不是那種關系,你不要動她,你為什么還要綁她啊,你不是說這個時候別出事嗎?你這時候綁走她,就不怕出事了?”
紀莫年哭著吼出來,內心無盡的悔恨自責,內疚,和壓抑的爆發。
不只因為華瑤,還有他這段時間對父親的隱忍,矛盾,和越往下查案越發現可能和父親有關的恐懼,這一刻都在這件事上徹底爆發了,他可以昧著良心猶豫,可父親為什么要動華瑤。
“你到底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我綁誰了?你那個女人?”
“對,爸,你做的那些事,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你是不是你覺得你是我爸,我就會一直忍著,一直幫你隱瞞。
是我猶豫了,你料事如神,就算今天槍指著我的腦袋,質問著我的良心,我也會為你守口如瓶,可你為什么要動華瑤?
這么多年我什么沒聽你和媽媽的,我都聽你們的,你們讓我干什么,不讓我干什么,我都聽話,我不想讓你們像當初對姐姐那樣傷心,可你為什么要動她?我求過你的,我和她沒關系,你答應我不動她的。
你現在把她放了,爸,我什么都同意,是讓我和誰相親,還是讓我進你喜歡的部門,我都不反抗了,只要你放了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紀莫年聽到鎖門的聲音,此時紀長嶺似乎已經聽明白了兒子的崩潰點在哪,語氣穩了不少,“沉不住氣,我教你多少次了,你看看你什么樣子,真不像我的兒子,你那個女人丟了?
就一個女人看把你搞的,我之前都沒在意過這個女人,現在看來,你這樣子,那女人就是個禍害,你這樣是想氣死我嗎?生怕把柄遞不到敵對者手里是嗎?”
“你放了她,我求你放了她。”
紀長嶺聲音變冷了,“一個女人而已,你這副樣子真讓我失望,我要是不放呢?你打算怎么辦?”
紀莫年心一沉,攥緊拳頭,“爸,你別以為你這些年做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你當年是不是找過梁旭?”
這話一出,電話兩端都靜了,半晌紀長嶺聲音很低,“紀莫年,你什么意思?有你這么質問父親的嗎?什么樣子?沒一點規矩,我害過你嗎?你在這什么意思?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