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中央的沙土在烈日炙烤下早已褪去本色,每一粒沙都似被抽干了水分,泛著刺目的白光。
偶有風過,卷起細沙如霧,卻轉瞬被熱浪蒸騰得無影無蹤。
旌旗在熱浪中瘋狂翻卷,旗面上的金線蛟龍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張牙舞爪間似要掙脫那層薄薄的束縛,騰空而去,直破這熾熱的蒼穹。
旗桿頂端的銅鈴在風中亂響,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倒像是為即將到來的廝殺而悲鳴。
祖大弼與種詁各執兵器,如兩尊戰神般立于場心。祖大弼身形魁梧如鐵塔,滿臉剛毅,眉間一道疤痕更添幾分兇悍。
他手中鑌鐵狼牙棒粗壯沉重,倒刺如獠牙般森然,棒身刻著的“殺”字在陽光下泛著青光,似是飲過無數鮮血才染就的色澤。
種詁則身姿矯健如獵豹,眼神銳利如鷹隼,手中銀槍閃爍著寒芒,槍纓紅如鮮血,在風中輕輕顫動,似一條伺機而動的銀蛇。
兩匹戰馬皆非凡品,祖大弼的坐騎毛色烏黑發亮,四蹄如鐵,鬃毛根根直立,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
種詁的戰馬則通體雪白,唯有額間一抹朱砂,宛如點睛之筆,更顯神駿。
此刻兩匹馬皆不安分地刨著前蹄,鐵掌與青石相擊,迸出點點火星,在干燥的空氣中濺起細小煙塵,仿佛是戰斗的前奏。
觀戰人群的喝彩聲尚未落定,鼓手突然擂響三通戰鼓。
那鼓手是個滿臉胡茬的漢子,雙臂肌肉虬結,鼓槌在他手中如同活物,一下下重重砸在鼓面上。
鼓點如驚雷炸響,震得人心頭一顫,連演武場邊的老樹都簌簌落下幾片黃葉。
兩匹戰馬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同時人立而起,帶著主人如離弦之箭般撞在一處。
鬃毛飛揚間濺起沙塵如霧,將兩人的身影瞬間籠罩,只聽得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似有千軍萬馬在沙霧中廝殺。
只聽得祖大弼一聲怒喝,其聲猶如洪鐘一般,響徹云霄,震得在場觀戰的眾人耳膜生疼,仿佛要被這股巨大的聲浪撕裂開來。
就在同一時刻,祖大弼手中的那根鑌鐵狼牙棒像是突然被注入了靈魂一樣,充滿了活力和生氣。
它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咆哮著,裹挾著陣陣狂風,以排山倒海、雷霆萬鈞之勢橫掃而出。
那根狼牙棒的棒頭,三寸長的倒刺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青光,仿佛是九頭兇猛惡狼張開的獠牙,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兇狠氣勢。
每一根倒刺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能夠輕易地撕裂敵人的肉體和鎧甲。
隨著狼牙棒的揮動,其所帶起的強大氣流猶如一場猛烈的風暴,將周圍的沙塵盡數吹得向兩側分開。
這些沙塵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形成了一條清晰可見的軌跡,就像是在這混沌的世界中硬生生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然而,面對祖大弼如此威猛的一擊,種詁卻并未露出絲毫驚慌之色。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宛如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祖大弼手中的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