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袋心頭一緊,裝模作樣地道:“胡公公都不知道,難怪整日里與鍋碗瓢盆打交道,沒出息...喏!”將腰牌遞給他看。
洪福被他氣得夠嗆,將腰牌抄在手中細看。
大腦袋心中砰砰直打鼓,他昨夜被人連番堵截,很快便意識到硬抗絕不是保命的辦法,唯有喬裝打扮混出宮去才是明智之舉,因此傷人后便將人家的腰牌順手牽羊一并帶走,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場。
洪福嘟囔道:“御馬監,白福銀,你十七?”抬起頭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大腦袋一瞪眼,憤慨地道:“瞧不起人是不是?”
洪福忙道:“白兄弟想得岔了,咱家可不是這個意思,分明...分明是說你老成持重。”
大腦袋搶過腰牌:“知道就好。”心中卻暗自嘀咕:為何這廝像變了個人似的?御馬監御馬監,不過是個養馬的而已,在宮里這么吃得開嗎?
他卻有所不知,這御馬監與兵部及督撫共執兵柄,實為內廷“樞府”。
洪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是哪個胡公公,但御馬監的太監眼高于頂,是他高攀不得的,胖臉擠出笑容:“白兄弟就把這里當做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盡管吩咐。”
大腦袋瞥了他一眼:“好大的口氣。”
洪福得意地道:“不瞞白兄弟,提督光祿太監是小的堂哥,咱們尚膳監別的手藝沒有,南甜北咸東辣西酸,只有你想不出,卻沒有大師傅做不出來的。”
大腦袋舔舔嘴唇,正要答應,眼角捎到院外人影一閃,卻是那崔四兒正鬼鬼祟祟地觀察著自己,大腦袋心中一凜,將眼睛一瞪:“胡公公派我來是協助你們的,把我當什么人了?”
洪福一怔,心道:御馬監的架子果然不小,腆著臉道:“可不敢勞動了白兄弟。”
大腦袋把高風亮節裝到底:“別玩那些虛頭巴腦的,咱家來了就是要干活的,否則胡公公可饒不了我,你安排差事給我吧。”
洪福嘬嘬牙花子,面前這位衷心任事,勤勤懇懇,他再一味示好巴結反而顯得不妥,猶猶豫豫道:“那就辛苦白兄弟那個...將菜蔬清洗干凈。”
大腦袋一攤手:“我不會。”
洪福好懸沒被他閃個跟頭:“那...那...”
大腦袋嘻嘻一笑:“不會可以學嘛,”指著院外的崔四兒:“小子,過來。”
崔四兒離開不久,終是擔心大腦袋,悄悄折返回來,正巧撞見這位“鬼爺”與洪福聊在一處,此時天光大亮,大腦袋一身裝扮看得分明,崔四兒心中生疑,正在暗自琢磨,冷不丁被大腦袋點了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
洪福瞇起眼睛:“你小子又偷懶了是不是?”
“這...這個...”崔四兒眼睛瞥向大腦袋。
大腦袋背起雙手看向崔四兒:“你會洗菜嗎?”
崔四兒點點頭,大腦袋大手一揮:“成,你就是我師傅了,請吧。”
“白兄弟,還是我來...”洪福攔道。
大腦袋揮起的大手落在他肩頭,洪福疼得一哆嗦,大腦袋捏了捏他肩頭:“就這么說定了。”與崔四兒揚長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