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親自走過,就不知道有多長,原本清冷冷的空氣還挺舒服的,走的久了,就感覺冷風如刀吹得臉上生疼,前后左右都是人,李治機械的邁著步子,向前一步一步又一步,走得腳底板發麻,也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還要走多遠。
“二哥,我們坐車吧,我走不動了。”李治輕輕的扯了扯李泰,李泰一彎腰把他給抱了起來。
經過這多半年的跑步,李泰的身體素質已經相當的不錯,要是以前別說是抱個李治,空手走他也走不動。
“二哥,你不累嗎?為什么有車不坐?”
“當然累,可是你看那么多的抬夫奴才在走,那么多的侍衛差吏在走,那么多的達官顯貴在走,還有那么多的文武公卿也在走,我們是血肉之軀,他們就不是肉身凡胎了嗎?”
李泰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串話,李治一丁點也沒聽明白,他們走不走跟自己坐不坐車有什么關系?
“他們走,我們就也得走嗎?”李治覺得坐車都夠辛苦的了,有什么必要走?
“我是說別人能吃得了的苦,我們就一樣也能。”李泰抱著胖乎乎的李治,感覺還挺溫暖的,像抱個毛絨玩具似的。“雉奴,要知道梓宮里躺著的是我們的親人,不是他們的親人,他們都能走,我們為什么不能?”
李治乖乖的點了點頭,又眨了眨眼睛:“可是送阿娘的時候,咱們也坐車了。”
“那時候有太多的長輩在,哪得自專?愿不愿意只能是規規矩矩的,不惹麻煩就是最好的。現在咱們這幾個親王就是最大的,自可隨心,我想走便走。”
“二哥,把我放下來,我也要走著。”
“不用,你累我先抱著你,我累了自然會放你下來。”
李泰抱著個孩子依然步履從容,神態輕松自若,其他的皇子就不行了,一個個都是身嬌肉貴的主,哪里做過一點跟體力沾邊的事?
李承乾好武,成天的跑馬射箭,雖然身體微胖,體力卻很不錯,他只是走的不情愿,但他走得動。
皇五子齊王李佑就走不動了,他扯一下身邊的皇三子吳王李恪:“我們去車里坐吧,這得走到什么時候?”
李恪向前望望,見太子和魏王、晉王都沒有乘車,他正在猶豫,李佑又來一句:“有車不坐,干走是不是傻?”
李恪斜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說道:“我倒是喜歡走著,車里多少有些悶氣,不過你說的也對,有車又何必挨累?走,上車。”
李佑純純是走的累了,李恪則有更深層的想法。
李恪的身份跟李泰不相上下的尷尬,假設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不保,那他的機會也不次于李泰,雖然李泰是嫡子,但是他比李泰大,他是皇三子,而皇次子早夭。
立嫡自然是李泰占優勢,若是立長他還排在李泰前面。立嫡還是立長,說起來論規矩是立嫡,但啥規矩不都是人定的嗎?
立嫡立長其實要看誰的母親更勝一籌,李泰勝在自己的母親是跟李世民青梅竹馬、風雨同舟的結發妻子,而李恪勝在自己的母親還活著,而且楊妃又是帝王之女,人品、容貌、性情樣樣出眾。
有些事別人可以不想,李恪不能不想,尤其這次李世民在金殿上,提出了要廢掉李承乾的太子封號。
李泰和李恪莫名其妙就倍受關注了,所有的眼睛仿佛都在盯著他們兩個,都在關心他們兩個會有什么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