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來到了昭陵,沒有不過去拜祭長孫皇后的道理,莫說這幾個嫡皇子,就是隨行的人也必須得過去拜祭。
這事禮部必須有安排,只不過不可能抬著公主的棺槨去拜祭,把公主的靈樞安頓完,自然會有拜祭長孫皇后的流程。
李承乾明知道這些,他著什么急?沒想到李泰居然帶著李治跑過來說這個事,顯得自己連拜祭母后之心都沒有似的。
李承乾臉色陰沉的說道:“惠褒,拜祭不是磕個頭就行的,禮部自有安排,好生等著就是,莫亂了秩序。”
“皇兄教訓的是,我們退下了。”李泰微微一低頭,扯著李治走了。
李治嘴撅得老高,氣得眼珠子都泛紅,走遠些他便悄悄的抱怨起來:“誰還不知道禮部有安排?我們就想先過去拜祭一下阿娘,拜祭阿娘是拜給別人看的嗎?非得跟著別人走形式嗎?”
“雉奴,皇兄說的對,這是大事,不能亂了體統。”李泰抱起李治,小聲的說道:“別氣了,二哥帶你悄悄過去就是。”
李泰吩咐蘇烈:“去告知禮部,我帶雉奴隨便走走,半個時辰之后回來,有什么事等我們回來再說。”
“……”蘇烈愣是無話可說,這個魏王腦抽了嗎?這地方有什么可逛的?再說一會兒就要拜祭長孫皇后了,你讓所有的人都等著,等你逛夠了再去拜祭?
對,就是這么回事,李泰的意思就是讓所有的人都等著,他也不管蘇烈怎么跟禮部講,反正他抱著李治就走了。
長孫皇后安葬進昭陵的玄宮后,唐太宗下令讓人在五重石門外修建棧道,令宮人起居供養一如皇后生前。
今天汝南公主被送到山頂安厝,長孫皇后這邊也奏起了哀樂,一改平常的喜樂之風。跳舞的人也盡都是素衣白服,在這冰天雪地中旋出一股萬物競白的風情。
李泰和李治的到來,讓一眾演樂、獻舞的人有些驚慌失措,他們前幾天就收到了禮部的消失,還沒到拜祭皇后的時辰,他們正按部就班的表演,沒想到兩位親王突然空降,他們急急忙忙的叩頭。
李泰和李治也沒有挑誰的毛病,他們不是來找茬的,就徑直來到五重門前,規規矩矩的拜祭了一番。
李治想起李承乾要殺他的事,就忍不住滿腹的委屈,來到母親的陵寢前,他大放悲聲,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
李泰肚子里沒那么多的苦水,他一時還哭不出來,便想起了老辦法,他拿一塊絲絹墊在手心,拿起祭酒,說幾句祭詞便把酒灑在地上,順帶的也灑到絲絹上些許,絲絹拭淚只兩下就淚流不止了。
祭也祭了,哭也哭了,李泰站起來,環視一圈這些演樂歌舞的守陵人,每天就在這里“侍候”長孫皇后,大活人生生的在這里陪死人,還有很繁重的雜役要做,真是夠可憐的。
李泰忽然一眼瞥到棧道邊的一個小童,面色粉白,唇似涂朱,氣質很是出眾,他勾了勾手指,那小童便急匆匆的走到他的面前。
“你是負責什么的?”
李泰一臉的和氣,那小童倒也沒有害怕,他低著頭,大方的回了句:“回殿下的話,我是太常寺的樂童。”
“樂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