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那個阻止他登車的人就在眼前,相貌、神態、語氣全都絲毫不差。
“你叫什么名字?”李承乾明知道他叫盧武,偏明知故問般地問了這么一句,問罷就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
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人名喚盧武。”
果然,有些事真的就是注定的,該來的躲不掉,李承乾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拿上手爐,跟我走。”
李承乾說完抬腿就奔李泰和李治那邊去了,盧武自然是緊緊跟隨。
“呵”李承乾不等他們向自己施禮,先是淺淺地輕笑了一聲,隨即說道:“這大冷的天,也不拿個手爐,看凍壞了。”
“多謝皇兄關照。”李泰簡單地拱了拱手,說道:“雉奴嫌轎子里悶氣,我們多走一會兒,過一會兒就到轎子里坐了。”
李治抬頭撩眼皮看了他一眼,這個二哥嘴里沒實話,明明是他不讓自己登車的,不然這會兒別說坐著,說不定都躺下養神了。
李承乾一個眼神,盧武急忙遞上鎏金的異獸紋純銅手爐,李治隨意地伸手接了。
“雉奴,你累不累?”李承乾溫和地笑著對他說道:“把手爐給你二哥,我抱你走吧?”
“好耶。”李治趕緊伸手把手爐遞向李泰,李泰沒接,而是說道:“我來抱你吧,臟了皇兄的衣服不是小事。”
李治看一眼李承乾,李承乾穿著極為正式的太子吉服,頭上還戴著九旒冕冠,這身行頭的確不適合抱個人。
除了太子以外,其他的皇子今天穿的都是常服,也就是百姓口語中說的蟒龍袍,跟普通的長衫比,在形制上說是一樣的,區別只是布料和繡花的不同。
“嗯。”李治點了點頭,他根本也不在乎哪個哥哥抱自己,反正有人抱就是好事。
李泰彎腰把李治抱了起來,他們兄弟三人就這樣邊走邊聊著。
走在他們后面的李恪,聽聞禮部已經說了可以登車,他便轉身向自己的轎子走去,卻被迎面跑過來的李佑給擋住了。
“三哥急什么坐車?一起走會兒吧。”李佑是真的嫌坐車里悶得慌,一個人也太寂寞了些,于是便來找李恪了。
“好。”李恪不差多走幾步,犯不著擺架子得罪李佑。
他們昂首闊步地向前走著,雖然雙目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卻什么都看不著,不是眼神出了問題,而是人太多,入眼全是后腦勺。
說起來他們這位置離李治的轎子是最近的,最近也隔著幾十個侍衛。
走了一會兒,有下人悄悄來報,說三個嫡皇子都沒登車。
李恪略思忖了一下,拉起李佑的手,說道:“外面太冷了,還是到我的轎子里坐著吧。”
李佑眨眨眼,不甚明白,可也沒別扭,就跟著李恪上了轎子。
“三哥”李佑坐穩之后,說道:“他們走他們的,咱們走咱們的,你為何一聽說他們在走,馬上就坐轎了呢?”
李恪笑著答道:“他們想走著是他們的事,咱們想坐轎是咱們的事,我就是單純走累了,你怎么想這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