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泰十分得意地抬起右手,用指背撣了撣左肩頭繡著的蟒龍紋:“他敢把我怎地?”
李治嘴咧得跟個瓢似的,還敢把你怎地?舅父是不敢罵你還是不敢打你?真抽你一頓,你不得受著嗎?
李泰彎腰捏了捏李治肥嘟嘟的小臉,笑著說道:“雉奴,你只管活得自由自在,一切都有二哥呢。”
“真假的?”李治仰頭盯著李泰,李泰掐著他的腋窩把他給抱了起來,邊走邊溫情地說著:“你只管自在的飛,風雨二哥背。”
長孫皇后安葬在昭陵的玄宮,玄宮五重石門外修建有棧道,還有宮人在這里侍候,起居供養一如皇后生前。
一群素衣白服的宮人正在這里翩翩起舞,李泰和李治的突然到來,令她們驚慌失措,急忙停了下來。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這些宮人自然知道會有人過來祭拜皇后。
只是還沒到時辰,她們便在這里演練舞蹈,一會兒祭拜的流程當中是有她們的祭祀舞的。
李泰和李治也沒有怪罪她們,還讓她們繼續練習她們的。
李泰和李治來到五重門前,命人擺好祭品,兄弟倆雙雙跪倒,念了祭詞、獻了祭酒、磕了頭。
說起汝南遇刺的事,又想到剛剛受的那丁點委屈,李治在阿娘跟前一頓哭訴,越說越難過,最后哭得眼睛都又紅又腫的了。
李泰哭不出來,他就象征性地陪著哭了一會兒。
“別哭了,我們該過去了。”李泰把李治給拉起來,他拿塊絲絹輕一下、重一下地給李治擦著臉上的淚痕。
“二哥”李治抽泣著說道:“我不想過去,我不想看見舅父。”
李治畢竟太小,他心里多少還是害怕的,他們跑過來的事,萬一被舅父知道了,肯定會狠狠地教訓他們的。
當著那么人的面,李治也是有著很強烈的自尊心的。
“好,你不想過去,那二哥帶你下山。”
李泰左右環視一圈,見棧道邊上站著一個小童,便勾勾手指把他給喚到了面前。
那小童怯生生地低頭躬身,靜靜地等著吩咐。
李泰見他生得俊俏,有些雌雄莫辨,便問道:“你是男是女?”
“回殿下的話,小人是男兒身。”
李泰聞言輕笑,長得清秀也就罷了,聲音也十分悅耳,便又問道:“你是這兒的守陵人嗎?”
“不是,小人是太常寺的樂童,奉命來教導守陵宮人云門雅舞的。”
“哦,原來如此,那就算了。”李泰剛要吩咐那樂童事情,李治好奇地問道:“二哥,什么算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以為他是守陵人,不忍讓他一生困在這里,想帶他走,既然不是,那就算了唄。”
李泰對李治解釋了一句,又問那樂童:“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那樂童略猶豫了一下,回道:“名喚稱心。”
“稱心?”李泰聞言大吃一驚,在他前世對大唐為數不多的記憶里,稱心可是個大大的名人。
“呃”稱心聽李泰的聲息不對,以為他生氣了,急忙解釋道:“小人原不記得名字,入太常寺后便喚作稱心了。”
“哦,沒事。”李泰吩咐道:“去告稟太子殿下,就說魏王和晉王祭拜過皇后之后,便回宮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