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信誓旦旦:“自然是真的!整個云州境內,各家奴仆全是雇傭的。納妾也要遵循新的婚姻法。婚姻法第一原則就是兩情相愿,不可違背個人意志。妾侍不能被隨意打殺,奴仆也不可以。”
有人提出質疑:“不能贖買?”
大周律法也規定,隨意打殺仆從和妾侍要受懲罰,但對于士大夫以及有錢人而言,花一筆錢去贖買,甚至讓人頂罪,就能讓他們逃避懲罰。
王安石耐心科普道:“云州的罪行大體分為民事和刑事兩種。大多數的民事可以贖買,但刑事犯罪則不行。涉及到人命的罪,全是刑事犯罪。”
哇哦!
這么一看,謝家人人都有罪啊!
“我!我要告謝七郎!韃子被趕走,他被謝家冷落,就拿身邊的下人撒氣。我堂哥就是他的馬夫,被他一腳踹在心口上,一口氣沒上來,就死了。”
“我要告……”
好家伙。
告狀的人太多,王安石和曾鞏兩人愣是沒忙過來,不得不把顧家軍拉壯丁。
反正顧家軍都是上過軍隊夜校,會識字。云州狀紙又不講究文采,只要能把事情說清楚就成。
一時間,擺攤的主街人滿為患。
得到消息的謝潤天揉揉脹疼的額角:“第一個告狀的是夏川?”
“是的。”
謝潤天抿唇,臉上覆上一層薄怒,但又想到謝蘭芝的溫香軟玉,這層薄怒便消散了。
再忠貞的女人,被奪了身子,再被富貴榮華地嬌養著,一樣會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邊。
夏蘭芝就是如此,她由帶刺的玫瑰變成如今的解語花,就是謝潤天親自調教出來的。
這種養成的成就感,也讓謝潤天對夏蘭芝多了一份別樣的寵愛。
“你們去把夏川送回夏家,告訴他別亂走動。我們明兒個就要拉壯丁了,到時候把他拉走,就算他姐姐再如何哭求,我也不會網開一面。”
“遵令!”
夏川被謝家下人找到時,他正幫著王安石寫狀紙呢。
聽完謝家下人所說,夏川不耐煩地擰眉:“我知道了,我跟王大人打聲招呼就回夏家去。”
夏川走到王安石身前,他清瘦的身影擋住了月光,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
“大人,我們夏家能做的都做了。”
他做了,他阿姐也做了。
王安石嘴角噙笑,像一個開朗大男孩:“嗯,放心。我言出必行,若有違,天打雷劈。”
夏川吸吸鼻子,哽咽道:“靜候佳音。”
“好。不會等太久。”
待到天明時,主街上人略少了些,但還是不斷有人剛聽到消息,正從城里各個角落趕來。
而謝家人也出動了。
謝家人一部分要去城墻上站崗,一部分要負責帶人拉壯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