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琬滿臉通紅,嗔道:“就會胡說八道。我才不稀罕”
柴令武哈哈一笑,正待說話,卻見到宇文溫帶著一群子弟跑了回來,只得遺憾的閉上了嘴巴。
“地圖來了!”宇文溫沒有察覺到棚內曖昧的氣氛,興致勃勃的大聲說著。
柴令武笑道:“有勞先生將地圖詳細介紹一遍!”
“義不容辭!”宇文溫將地圖鋪在沙盤之上,一一指點出了封地地形,不足之處,由他的子弟作補充。
柴令武聽得很認真,不解之處也一一詢問。看著地圖想了數十個呼吸時間,又問了幾個問題,直到把一個完整的封地大致的在腦海中形成后,方才胸有成竹的說道:“半個時辰左右,這片土地的縮小形狀就會呈現在沙盤之上。”
“好!那老夫等著看公子的新式沙盤了!”宇文溫臉上也難掩飾激動之色。
和好了泥!
柴令武拿著鏟子,二話不說就把宇文溫的沙盤全部推倒。推平之后,先是建造好平整的底盤,隨后就是依照地圖整頓地勢!
將大致的體形塑造出來后,
就像玩泥巴一樣,直接用手完善著一些細節,一會伸手捏捏距離他最近的一座山,一會又是伸出雙手,重新拓寬了溪流、山澗、瀑布……
宇文溫師徒看得目不轉睛,不對的地方,一個個都興奮的指點了出來!
總之,一切都在朝著好的一方面轉變!
幾名侍衛,則受命在外面錘打綠葉,萃取綠汁著上色用。
等到柴令武將綠葉、葉汁澆出森林、草地之后!一個栩栩如生的小型封地呈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郎君,這便是你所說的新式沙盤?”鄭麗琬那一雙美眸突地閃耀起一陣炫目的光彩,仿佛會說話似的散發出震驚、崇拜、神奇、仰慕、與有榮焉…等情緒。
“原來世上真有會說話的眼睛啊…真美…”
柴令武感嘆。
“看什么呢?”察覺到那直直的視線,鄭麗琬俏臉微紅,瞪了他一眼。
柴令武笑了笑,轉而對嘖嘖稱奇的宇文溫道:“宇文先生,我這沙盤如何?”
“巧奪天工!匠心獨具……”
宇文溫師徒的眼睛都沒有轉一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沙盤是一大片山川河流彼此交錯,山巒、溪流、河谷、山谷、碼頭點綴其中,惟妙惟肖,分明就是一個縮小的真實的屬于柴令武的封地。
那一座座山川,一條條河流,讓人一目了然的就能夠知道是什么地方,在這上面布置建筑物,比起在平面圖上規劃效果好得多了許多。
鄭麗琬問道:“郎君,這個沙盤除了用在建筑,還有別的用途吧!”
“那要看具體作用了!”柴令武洗去手上的泥土,笑著說道:“這種沙盤可以用來模擬戰爭,可以用來疏通河道…洪災來臨之時,可以在沙盤之上商定出護堤、移民方案……”
宇文溫感嘆道:“自古以來,手工藝人都用泥巴燒制成各種各樣的小玩藝…卻從來沒有人想過,這門手藝可以造福天下!若是把我大唐疆域搬到沙盤上,不就是把一個大唐呈現出來了嗎?”
他的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神色,他也是從來沒有想到,如此簡單的東西竟然擁有這么大的用處。
“很多習以為常的工藝往往是最具有生命力的,若不然,早就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了,之所以沒有大用,是人們沒有意識到這些看似尋常的東西,蘊含著大道理。”柴令武笑了一笑,接道:“這叫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我建議先生以后物色幾個玩泥巴的弟子。做成這種沙盤之后,還可以做栩栩如生的亭臺樓閣、假山荷池、臺階花徑,就像下棋一樣,一個個裝到沙盤上去。等到工程完善,這沙盤還能當路引之用。”
“你空閑的時候,也可以制作一些沙盤授徒。有這玩意來教導徒弟,沒準先生會成為建筑界的孔子呢。”
一聽到“建筑界的孔子”這幾個字,登時一個個都紅起了眼睛,上至宇文溫,下至他的門人,一個個眼中都泛起了寒光。
無欲無求,這是屁話。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所需所求莫過于名利二字。
追名逐利是絕大多數人一生的目標,真正能夠淡泊名利的又有幾人?
若是真到那一步,這無疑令他們“宇文氏”名垂青史,名氣、權勢自然會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