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又吃了一驚。
陳父道,“她嫁的并非上杭人,是她隨夫君來上杭投親落了腳,正好就住在白沙鄉。”
“啊?”陳三郎張著嘴巴不知該說什么。
那豈不是就生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還可能認得那女子一家?
“你阿公也沒有想到會如此。不過也是他對那女子也是一廂情愿罷了,起初那女子來找他買水缸,都沒有認出他來。那時相夫教子的她也早已不再走江湖賣藝,但你外公說,她的身上卻依舊帶著那江湖女子的豪氣,一見便挪不開眼。那日,我在聽你外公講述往事時,分明看到他眼中亮著光,那神色好像年輕了許多。”
“我不記得附近有這樣的女子。”陳三郎仔細想想。
那女子如今也該與他爹一般歲數,可這方圓幾里都沒個什么氣色特殊的婦人啊。
陳父抬手輕輕壓了壓,示意兒子繼續聽他說。
“你阿公是個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既然二人各自成家,他便將一切情意都深深埋在心底。一過便是十幾年。在這十幾年里,你阿嬤病逝,你阿公帶著我父子相依為命,可畢竟手頭富裕,有的事能花錢用人做,日子過得并不難。”
“聽你阿公說,那個女子的夫君是個秀才,多年科考未中,便做了個私塾先生,靠教授孩童,賺取微薄的束脩為生,雖然不富裕,但也夠平常所用。他們一家人過得也算是美滿和睦。可惜此人也是命薄,四十來歲便病逝了,留下那女子孤兒寡母。”
“那豈不正是阿公歇手的時候?”
陳三郎心想,他們歲數相當,那時應該都是四十左右吧。
陳父點點頭,“沒錯,就是那兩年。”
“難道缸毀是那位懂得雜耍之術的江湖賣藝女子所為?”姜落落問。
她知道,這故事開始進入正題。
“阿公從未招惹她,她為何毀了阿公的缸?”陳三郎頓生不滿。
若他家還做燒缸買賣,如今的日子肯定是另一番光景。
原本以為是犯了天意,而不得不放棄,實際上是因為一個女子?
“不怨她。”陳父擺擺手,“起初,我也以為是因那女子斷了我陳家的前程,其實并非如此。還是你阿公一廂情愿,解不開心結。”
“一個喪妻,一個喪夫,你阿公以為是老天開恩,給了他機會,已經錯過快二十年,不愿再錯過后半生。于是,在那女子喪夫的第二年后,尋到機會與那女子吐露了自己的那份情意。當時你阿公還說,若那女子嫁給他,他便視她的一雙兒女為己出,幫他們成家,為他們張羅聘禮與嫁妝。要知道,他家并沒有多少積蓄,給她夫君治病也已花銷不少,還要供兒子讀書。”
“那女子聽了你阿公的話,起初是詫異,接著便笑了。她說,且不說自己放不下已故夫君,也不說是否遭人笑話。她的兒子都已經成人,女兒也到及笄之年,自己都是個快要做阿嬤的人,哪里還有什么再嫁人的念頭?只能說一聲承蒙厚愛,此生無緣。”
“被拒之后,你阿公當晚喝了好多酒。我也確實記得有一日你阿公突然喝得大醉,不過他醉后酣睡,不會說胡話,我也沒聽到什么,只當是他孤身一人多年,思念你的阿嬤。記得當時你阿公酣睡了有十幾個時辰,我還清楚記得,就是在那日你阿公大醉之后不久,咱家的缸都毀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