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別家不同的是,其他富戶都有兒孫露臉,互相寒暄,杜家這邊的位子就很清冷。也有杜家旁支想掙個名頭,搏得杜大官人賞識,可惜才學一般,連上前給杜大官人敬茶的機會都沒有。
杜大官人以為今年的詩書會與往常一樣,照例做一個冷眼旁觀者就好,任憑身旁的人如何話里話外的暗嘲暗諷,都充耳不聞。卻不料,這場詩書會是他杜家大放異彩的頭一年,讓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風光。
那個穿著破舊衣衫卻不臟亂的瘦小男孩出現在詩書會上,原本他那么的不起眼,甚至上不了臺面的樣子,被詩書會上的人當成乞丐驅趕。但不知他如何爬到了廊亭頂上,待眾人被難題考住都在思索時,出其不意地給出了響亮的答案。
他的答案不一定全對,卻很有新意,見解獨到,讓人眼睛一亮,驚嘆這些話是出自一個頂多十歲的孩子之口。
眾人不敢再小瞧這個孩子,招呼他從廊亭下來,加入他們當中。有不服之人又給他連出幾道題,有作詩,有論書,還有關于山川河流飛禽走獸之類的問題。
這孩子算不得神童,與大人相比作詩論書的水平只能說一般,可在同齡人當中無疑是佼佼者,還有他對其他偏題的見解說的是頭頭是道。
——聽杜言秋說到這些,姜落落莞爾一笑,“你多少從你兄長那里學到一些。他讀的那些雜書也幫助了你。”
若杜言秋家中未生變故,他必然能夠入一鳴書院讀書。以他的乖巧不會像他兄長那般惹事遭人嫌棄,他的聰慧定能夠讓他如子卿哥哥一般備受追捧。
“是啊,在那一刻,我覺得就是兄長在冥冥之中護著我。我對自己的能力根本沒有底,只知道在那場詩書會上必須豁出去,絞盡腦汁想一些別開生面的話。”杜言秋道。
沒人懷疑他作弊,詩書會的題目一向都是現考現出,即便知府大人與出資者都無法提前完全知曉,頂多找上幾個人問問。可詩書會當場那么多來自四面八方的人,誰都有出題資格,大多隨心而起,根本無法控制。
眾人都好奇這個孩子是誰,來自哪里。
這孩子當眾說,他姓杜,名言秋。祖上與杜大官人一支,如今父輩以上皆不在人世,只留他與母親相依為命,來江陵府投奔杜大官人。
眾人的目光霎那間全都聚集在杜大官人身上。
杜大官人心思涌動。
且不說他杜家旁支,其他任何人想與他扯上關系,都不能排除貪他家的財。人為財死,本是常事。但他總得從對方那里也交換到一些什么,方得心甘。可惜旁支的那些孩子都不太成器,沒一個讓他滿意。
這個自稱姓杜的孩子,確實有幾分他說為杜家光耀門楣的底氣……
既然事情推到這一步,不如水到渠成應下這場財與才的交易?
在杜言秋仰目注視下,杜大官人站起身,含笑向他招手,“言秋,過來。”
從此,杜言秋就是他杜孝和的兒子。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