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楚璟都有些動搖,“你……你不是我祖父?”
而是那個早已不在汀州的程展平?
“杜大人,老夫實在不懂你說什么?”
眾人眼中的楚南山看起來鎮定自若。
“本官說的是,楚南山是你們這幫人真正的大主人。你程展平原本是楚南山的下屬,想是生了異心,被楚南山誆至一鳴山莊,困于地下,也或者說,早該被楚南山殺死,卻為楚幸所救,一直藏于墓中,暗中與所謂的仙主勾結,以其制藥為名,定時去為你研究易容術,助你替代楚南山。這么多年過去,你也終于達成所愿,但可惜,楚南山的身份也保不了你!”
杜言秋音落,阿赫已快步上前,不待“楚南山”反應,朝他臉上一抓,便將他的臉皮扯下。
撕拉一聲響,仿佛是將皮肉硬生生地分離。
楚璟小心望去,只見他的“祖父”只剩下一張發紅的臉,所有的胡須都一干二凈,瞧著光禿禿地好似剛用刀把整張臉剃了一遍,干干凈凈的連褶子都撫平了。
“你……你真是程展平?!”
多年前他見過那個知州,雖然那時年紀小,卻也記得。
而楚凌安對程展平更是熟悉。畢竟程展平還在上杭做知縣時,他攤上官司鬧到程知縣跟前,后來他隨父親到上杭建立書院,也沒少得程知縣的支持。
后來一鳴書院名氣日盛,對升任知州的程展平來說也是拿得出手的政績。
一鳴書院與程展平交情不算淺。
臉皮之下的面容說明一切。
身份暴露的程展平無從隱瞞,摸摸不太舒服的臉,陰鷙地盯著真正的楚南山,“同為背井離鄉到汀州來謀事,憑什么楚南山是主子,我就是為他賣命的走狗?憑什么有事我在前,罵名我來頂,深入民心的名望卻將他捧得高高在上?我不過是累了,想辭官回鄉,反倒招來殺身之禍,害我的妻女四口命喪九泉,我的小外孫不過才三歲而已!”
蜷縮在地上的老頭兒無聲地張了張口。
程展平走過去,蹲下身,扳起他的下巴,“生不如死、有話說不出的感覺很暢快吧?哈哈哈!若楊諄在此就好了,讓他看看你害他老二一家死得只剩一個啞巴,你自己也淪落到這等境地!你不是品德端謹、德高望重,為人敬仰的楚老莊主么?讓世人瞧瞧你此時的嘴臉有多可憎!”
程展平用力一甩,便將楚南山甩出幾步開外。
一聲痛叫從他口中傳出就像是瀕死的幼貓。
“是你冒充祖父打我!”
楚璟好半天才醒悟過來,沖上去飛起一腳。
程展平險險躲開,不屑地瞧著撲了個空的楚璟,“就你這個廢物,有何能耐?不過就是我家幸兒的玩物罷了!”
“幸兒?楚幸是你何人?”
楚璟終于相信杜言秋的話,他就是被楚幸騙了!
他一直以為楚幸供著他玩樂,是對他這個少莊主好,他視楚幸為心腹,有什么事都會與楚幸商量著去做,結果,從程展平口中說出來,自己只是楚幸的玩物?!
“幸兒當然是我的兒子。”
提到楚幸,程展平一臉驕傲,“只有我的兒子程幸才配得上一鳴山莊的少主!”
若不是他的幸兒當年殺了個人,代替他投入蛇窟,喂了蛇,他早隨妻女一同慘死!
若不是他的幸兒這么多年暗中幫他籌謀,他也走不到今日。
而,更值得慶幸的是,當年他順利送走了幸兒,又讓幸兒潛入一鳴山莊。
幸兒,是他的幸運之子,一定會繼續幸運下去。
他一定會等到幸兒來解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