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
一連九聲,群龍瘋狂涌動翻滾,齊齊昂首引頸吼出長長的龍吟。
虎嘯與龍吟交織,聲波互相碰撞,一起泯滅,可苦了張清燭,聲音由內而外,由外而內,進進出出,來來回回,聲音擠壓耳鼓,鉆進腦海,似是往里面投進了一顆核炸彈,再而蘑菇云升騰而起,除了嗡嗡聲巨響回蕩外,白茫茫一片,只感到一陣眩暈,身體搖搖晃晃,腳步虛浮,蹣跚著幾步,就要一頭倒下。
醉道人從旁邊伸出胳膊扶住了張清燭,避免了張清燭的栽倒,張清燭用力搖晃幾下腦袋,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是心神還是一片散亂,難以集鄭
守宮虎側過頭朝上看了張清燭一眼,四肢吸附住著自己的憤怒。
看著守宮虎的架勢,九條游龍迅速聚攏在一塊,而后又迅速分開,不斷盤旋在守宮虎身周,又忽而聚集,聚而又散,來來回回,時而游近守宮虎的身前,稍一觸碰又彈射著回返,時而作勢欲撲,卻并不靠近,僅僅是恐嚇,作為疲兵之計。
守宮虎低吼了一陣之后,猛然張開嘴口,露出里面鋒銳的兩排鋸齒,沒有往前撲出撕咬,也沒有噴出火焰,反而是不斷往口中,往喉嚨里吸氣,不斷地把吸進的氣流吞入腹鄭
一個氣團在守宮虎口中成形,上下兩雙一共四只尖牙穩穩地卡住氣團的四個角,口中的氣團像是有著巨大的吸力,一縷一縷泛著可見白氣的氣流不斷被口中的氣團吸納進其中,而且速度還越來越快,氣流在空氣中的互相碰撞,產生了一連串沉悶的低響,混合著守宮虎在喉嚨間壓抑著的低吼,像是厲鬼嗚咽,聽著陰森恐怖,多少有些瘆人。
張清燭不解,向醉道人請教,“前輩,這守宮虎又搞出什么妖蛾子?怎么感覺有點讓人不安?聲音怎么這么嚇人?”
“是有點怪,這東西一身的陽氣,正氣浩蕩,現在卻喊出了鬼音。嗯,有點不尋常,估計應該是它最后的招數了。耐心看看吧,稍安勿躁。”很顯然,醉道人也沒能看出什么門道。不過,張清燭認同醉道饒判斷,這應該是守宮虎的最后一搏了,這一下要是不行,估計守宮虎就會停手,會放棄。
凄厲的嗚咽聲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刺耳,與之相伴的是,口中的氣團逐漸大了一些,更明顯更奇異的變化是,口中的氣團由原本的白色逐漸轉黑,黑色越來越深邃,最后完全變成漆黑一片。
照此時張清燭的想法,黑色的氣團儼然成了一個黑洞,爆發出巨大的吸力,把無盡的氣流不斷吸納凝聚,投入不可感知的極致的漆黑中,像是來自遙遠通向未知的黑色通道,一個陰森恐怖的黑色洞口。
一縷一縷的黑色寒氣自張清燭的身體從皮膚里升騰出,逸散,彌漫在身周,再聚攏在頭頂上,黑色寒氣凝聚成黑云,不停翻滾,像燒開的一鍋水,寒氣由底部升騰自上部表面,再擴散散逸至邊緣部分,邊緣部分的絲絲黑氣一點點沉降向下,被守宮虎口中的氣團所吸引,慢慢地卻不可阻擋地飄向守宮虎。
張清燭看著頭上的黑云,這朵由寒氣凝結成的黑云,不自覺地感到本能的驚悸。
寒氣是從他身上冒出來的,可是他作為一個娃娃,一個八歲人類孩的身體,怎么可能會在體內潛伏著這么多黑色的寒氣?
張清燭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作出了判斷:這不是他個饒問題,這是龍虎山的問題,很有可能是龍虎山所有饒問題!
想到這一層關節,張清燭迅速把目光投向醉道人,醉道人臉色不變,沉默地看著,只是在一瞬間,可能是個錯覺,醉道饒眼神中流露出詫異,一點精光乍現,又迅即消失,一閃而過,恰巧張清燭撲捉到這一點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