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倒是停了,張遼掀起車簾,臉色冷淡:“徐大人有何見教?”
聽著對方疏離的問候,徐方愈發驚疑不定。
兩人前幾日還在張大人府上把酒言歡,怎的過了一夜,他態度就變了?
徐方心里憋不住話,加上自認為和張遼關系不錯,上前一步低聲問:“張大人,徐某可是哪里得罪了諸位大人,為何一大早,諸位都給徐某臉色看?李大人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張遼一頓,表情微妙:“徐大人說笑了,沒有這回事。”
“張遼!”徐方有些生氣了,“我把你當朋友才問你,你要是還念著多年同僚之誼,不妨給我一句明話,省得我跟無頭蒼蠅一般猜來猜去。”
見徐方好像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張遼猶豫了一下,道:“昨夜郡主把你留下來,跟你說了什么?”
這話一出口,徐方頓時明白了。
他們懷疑他跟郡主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比如那些賑災銀和糧食……
甚至于,懷疑他本就是郡主的人。
“冤枉啊!”徐方又急又氣,慪得一肚子火,壓低聲音道,“我徐方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豈是那個黃毛丫頭幾句話就能收買的,更何況,咱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若是輕易把那些事交代出去,我自己還要不要命啦?”
“當真?”張遼話雖這么問,神色卻已是信服了幾分。
“千真萬確!昨晚她把我留下來,什么都沒問,只讓我在議事處干坐了半個時辰便讓我走了。”徐方急道,“這黃毛丫頭分明是在使挑撥離間計,咱們可不能上當!”
張遼一聽也是,正要說點什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兩人齊齊扭頭。
不遠處,二三十名將士打馬而來,為首的少女一襲艷烈如火的紅色窄袖胡服,腳踩皂靴,長發用銀冠束成男子樣式,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卻有種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經過徐方和張遼時,言臻勒停了馬,笑著打招呼:“張大人,徐大人,早。”
“郡主!”兩人連忙見禮。
“張大人。”言臻道,“到災民安置區召集大夫,設立醫療點,集中為災民診脈熬藥的事就勞煩你了,這事需得盡快去做,耽誤不得。”
張遼拱手道:“郡主放心。”
言臻點頭,目光轉到徐方身上。
徐方頓時頭皮一麻。
他做好心理預設,無論這位郡主跟他說什么,他都要冷淡以對,撇清關系。
沒想到郡主卻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便打馬揚長而去。
這一幕落在張遼眼里,他的警惕性頓時起來了。
徐方一回頭,對上張遼再度戒備的眼神,他心頭一緊,連忙解釋:“張大人,我……”
張遼卻冷哼一聲,放下車簾,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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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在同僚揣測的目光中惶惶不安地過了兩日,到了第三日夜里,他的上級馬卓馬大人家被抄了。
言臻帶去的人精準地撬開馬大人府邸設于地下的密室,搜出黃金白銀珠寶古玩共計價值三十七萬余兩。
同時查出他有三座位于偏遠城郊的釀酒莊子,從莊子里查獲糧食七萬多石——馬大人私吞的救濟糧遠不止于此,但其他糧食都已經被釀成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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