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瑯若有所思道:“這么說來,是這裴公子對你圖謀不軌了——阿蘺,此人不是什么好東西,我這就跟師父說去,以后讓師弟來照看他,你別同他來往,省得被他騙了。”
青瑯說完,轉身就要去找楚芫華。
言臻拉住她:“師姐,倒也不必如此,對我來說,裴公子只是病人,我對他沒那個心思,他再怎么示好我當看不見,你若到師父面前一說,師兄弟們都對裴公子生出芥蒂,他以后在滄瀾谷中該如何自處?這對他的傷情恢復不利。”
醫者父母心,心思單純的青瑯果然猶豫起來。
“師姐,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會被三言兩語騙走的人,你提醒了我,我既已知道裴公子的心思,以后會多加小心的。”
好說歹說,青瑯總算放下心,拎著送飯的籃子走了。
言臻雖然不打算像前世一樣,和裴望州演一段郎有情妾有意再拋下一切跟他出谷的戲碼,現在卻也不能離開他。
一來,她不能把照顧裴望州的事假手于人。
二來,弄死裴望州后,她打算尋個理由出谷,去一趟定國公府。
原主的另一個仇人顏錦禾還在京城,到時候她會拿著裴望州的信物,聲稱自己懷了裴望州的遺腹子,借此機會進定國公府的門,攪弄風云。
只是在這之前,該怎么悄無聲息弄死裴望州,這是個問題。
畢竟治得好好的人突然死了,其他師兄妹好忽悠,楚芫華肯定會懷疑。
言臻琢磨著給裴望州下另一種微量的慢性毒藥,這種藥會讓人精神一日比一日萎靡,呈現出類似于抑郁癥的癥狀。
楚芫華若是問起來,就說裴望州郁郁寡歡,積郁成疾,不治而亡。
打定主意,言臻第二天就上山采藥去了。
這種藥生長在溪澗里,言臻爬了半日的山,不知不覺走到那日發現裴望州的地方。
找到草藥后,她在瀑布旁坐下來,剛拿出師姐給她準備的飯包準備吃午飯,就敏銳地察覺到周圍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她。
言臻對于危險有著很強的第六感,察覺到那道視線的主人來者不善,她頓時警覺起來——谷中來了外人。
莫不是來營救裴望州的。
一念及此,言臻立刻起身,打算繞路甩開對方,盡快回到碧水居。
她不能讓裴家的人把裴望州救走。
但她一有所動作,身后驟然傳來利刃的嗡鳴聲,下一刻,散發著寒光的長劍自身后抵在她脖子上:“別動。”
言臻:“……”
來人是個男子,從出招來看,武功比她高出很多。
言臻很識相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你是誰?”
那人沒回答她的話,反而問:“數月前,有沒有一個裴姓男子來到此處?”
言臻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沖著裴望州來的。
她在說實話和忽悠過去之間猶豫了兩秒鐘。
就是這兩秒的猶豫,對方看出端倪,手上稍稍用力,劍刃頓時劃破她的皮膚,刺痛感傳來。
“老實點!回答我的話,有還是沒有!”
言臻立刻乖乖認慫:“有。”
無論如何,先保住小命再說。
“他還活著?”
“對。”
“現在在何處?”
“我家。”
“帶我去找他。”
“這……怕是不行。”言臻指了指他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試探道,“我家師兄弟眾多,若是讓他們知道你傷了我,定會找你和你家公子算賬,到時候只怕你們主仆二人都別想走出滄瀾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