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沉冷笑:“我不至于這么沒品,因為這點小事算賬,技不如人被你弄死,我服!不過,關于被你弄死這件事,我有兩個問題。”
“你說。”
“第一,王建春那天要殺的人是你——這點我很確定,但他第一槍打偏了,你的目的是讓他殺了我,為什么他射出第一槍的時候你沒躲開?你好像猜到他會打偏。”
言臻淡然道:“槍是我改造的,我在第一顆子彈上動了手腳,保證他射出的第一槍會失去準頭。”
鏡沉皺眉:“另外兩顆子彈沒有問題?”
“對。”
“萬一我沒有替你擋子彈,或者說王建春手快,在我撲上去之前就打出第二槍,死的人不就是你了?”
言臻沉默了幾秒鐘,說:“我在賭。”
“賭什么?”
“賭宋亦寧愿他死,也不愿意讓林尋受傷。”
這下沉默的人變成鏡沉了。
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發酵蔓延,蹲在言臻肩上的玄鳳鸚鵡瞪圓了綠豆眼,一動不動,把自己偽裝成一尊木頭擺件。
許久,鏡沉突兀地笑了:“你賭贏了,但這不是因為你技高一籌,而是你的心夠狠。”
言臻沒接話。
鏡沉邁步走近她:“替你擋槍的人不是什么宋亦,是我!我愿意為之擋槍的人也不是林尋,而是你。”
言臻臉色一僵:“你特意等在這里,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怎么,不行嗎?”
“……你的訴求是什么?要道歉,還是要補償?”
鏡沉嗤笑:“我都不要。”
“那你……”
鏡沉笑容惡劣:“就是單純的想給你添堵而已。”
言臻:“……”
鏡沉撂下這句話,輕哼了一聲,轉身打開快穿司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言臻站在原地,拳頭攥緊了又松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的動作,她才進了快穿司。
言臻難得和鏡沉同時待在快穿司,她本以為鏡沉會借機刁難自己,琢磨著無論他怎么刁難,自己都要忍住,不能動手跟他打起來。
最好能讓他一次發泄完,以后兩人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
但她在快穿司休息了三天,鏡沉沒有外出,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更沒有在工作上給她使絆子。
言臻等得有點懷疑人生。
那天他明明一臉意難平,嘴上說著只是想給自己添堵,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摁地上使勁兒踩……
言臻翹著腿歪在辦公室沙發上,坐沒坐相,思考了半天,她踢了一下正蹲在電腦前玩紙牌游戲的小七:“死鳥,去幫我打聽打聽,鏡沉到底要不要給我穿小鞋。”
小七頭也不回:“人家不來找您,證明主神大人根本就不在意,您怎么還上趕著討打呢?”
“這件事不解決,我心里會一直有個疙瘩。”言臻說,“跟欠了別人錢一樣,老惦記著。”
“那你去找主神大人把話說開不就好了?”
“我要怎么說?”
他不要補償也不要道歉,但是要“單純地給她添堵”,證明他不是不在意,而是特別在意。
不僅特別在意,他還裝作不在意。
跟這種擰巴的人打交道最煩了。
小七暫停游戲,蹦到言臻跟前:“我前幾天跟蕭闌一塊打牌,問了一嘴主神大人的事。”
言臻斜了它一眼:“嗯。”
“之前主神大人借周晏清大人替死者的身份追到小世界,蕭闌曾經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它說,主神大人很喜歡您。”
言臻嘴角一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