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劉家港碼頭,桅桿如林,旌旗獵獵。
太子朱雄英身著玄色蟒袍,腰間玉佩隨著他的踱步輕輕晃動,遠眺海面的眼神中滿是期待。
身旁,李策一襲鎖子黃金甲,身姿挺拔如松,雙手按在腰間佩劍上,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遠方。
李策正是李祺的嫡長子,字安民。
李祺與臨安公主誕下了一子一女,后面李祺考慮到臨安公主的身體狀況,就不再讓她懷孕,并且一直都沒有納妾,被世人津津樂道。
與李祺不同的是,李策生得身形魁梧,早早地就在父親安排下進入皇家軍營訓練,現如今已經官至都督府僉事。
“安民,這次教父回來后,可不準讓他繼續亂跑了!”朱雄英蹙著眉,語氣里滿是抱怨,“他這一走就是一年多,父皇把政務全都推到我頭上,這不是故意坑人嗎?”
李策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英哥兒,這事兒你跟我說可沒用。我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認準了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朱雄英也被逗樂,想起往事,不禁笑道:“說起來,你爹當兒子的時候,那可真是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當年李善長之子李祺的“孝行”,在朝堂上下可是傳得沸沸揚揚。
“行了行了,你爹也好不到哪兒去!”李策佯怒,回懟道。
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言語間自然沒什么顧忌。
正說著,突然有人高聲喊道:“船隊!船隊回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海面上,一艘艘巨大的福船如黑色巨獸般破浪而來,桅桿上的“李”字大旗迎風招展。
朱雄英和李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朝著碼頭方向迎去。
隨著船隊緩緩靠岸,李祺站在船頭,發絲在海風中飛揚,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
當他看到朱雄英和兒子李策時,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雄英,安民,讓你們久等了。”李祺大步走下舷梯,目光在兒子身上停留片刻,上下打量著,“長高了,也壯實了。這一年,武藝和學問可有長進?”
李策挺直腰板,恭敬道:“回父親,孩兒每日堅持練武習文,不敢有絲毫懈怠。都督府的事務,孩兒也都盡力處理妥當。”
李祺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好!不愧是我李祺的兒子。”
寒暄過后,三人即刻啟程入宮。
承天皇帝朱標早已在乾清宮焦急等候,見李祺終于歸來,快步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語氣里滿是埋怨:“你這家伙,一去就是一年多,可把我給坑苦了!”
此刻的皇帝陛下,就如同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那語氣真是飽含怨念。
朱雄英與李策都是含笑不語,憋笑著不吭聲。
李祺笑道:“陛下這是說的哪里話?臣這不是帶回了不少美洲的奇珍異寶,好東西專門給你留著呢!還有幾匹大洋馬!”
此話一出,朱標頓時咳嗽了兩聲,沒好氣地瞪了李祺一眼。
“先不說這些!”朱標拉著李祺在龍椅旁坐下,“你走之后,朝廷推行了三項國策,可把我折騰得夠嗆。你可得好好給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