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騎兵雖勇,卻在數量優勢面前漸漸被壓制。他們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每一次沖鋒都被敵軍的騎陣彈回,馬槊折斷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名年輕的騎兵被彎刀劈開了臉頰,半張臉的皮肉耷拉下來,露出牙齒和白骨,他卻依舊咬著牙揮舞長刀,直到另一把彎刀從他的脖頸切入,頭顱滾落在沙礫中,眼睛還圓睜著,看著自已的身體被戰馬拖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很快就陷入了重圍。
兩萬騎軍結成的圈子越收越緊,像絞索般勒得明軍騎兵喘不過氣。
圈子中央,明軍的戰馬互相沖撞,有的被敵軍的長矛刺穿腹部,腸腸肚肚拖在地上,卻還在掙扎著踢踏;有的前腿被砍斷,跪在地上哀鳴,騎手被甩出去,瞬間被數把彎刀剁成肉泥,血混著黃沙糊住了周圍戰馬的眼睛。
一名明軍千總試圖帶隊突圍,馬槊在他手中舞成一團銀光,硬生生劈開一道缺口。
可他剛沖出兩步,就被三支暗箭射中——一支穿透咽喉,一支釘進小腹,一支射穿了戰馬的眼睛。
千總的身體晃了晃,從馬背上栽下來,還沒落地就被敵軍的馬蹄踩爛了半邊身子,剩下的殘軀被戰馬拖著在沙地上摩擦,很快就成了一灘模糊的血肉,連鎧甲碎片都嵌進了戈壁的石縫里。
包圍圈里的慘叫漸漸稀疏,只剩下兵器碰撞的悶響和戰馬的哀鳴。明軍騎兵的數量越來越少,有的被圍困在中央,背靠背揮舞馬槊,身上插滿了箭矢,像刺猬般在血泊里掙扎;有的單騎沖向敵陣,卻被數把彎刀同時劈中,人和馬都被劈成了數段,血雨混著碎骨灑落在周圍士兵的臉上。
最慘烈的是那些墜馬的士兵。他們剛在沙地上爬起,就被敵軍的馬蹄踩斷腿骨,只能眼睜睜看著彎刀朝自已劈來。
一名士兵死死抱住敵軍戰馬的腿,被拖出數十步遠,沙石磨掉了他背上的皮肉,露出白骨,最終被一把彎刀從后心刺穿,身體像破布般掛在馬腿上,隨著戰馬的跑動來回擺動。
戈壁的風卷著血腥味掠過曠野,將明軍騎兵最后的嘶吼吹散。
包圍圈中央,最后幾名騎兵被數倍的敵軍圍住,他們的馬槊早已折斷,只能拔出腰間的短刀刺向馬腹——與其被敵軍砍殺,不如讓戰馬帶著自已沖最后一次。
戰馬受痛狂奔,撞翻了數名敵軍,最終力竭倒下,將騎手壓在身下,敵軍的彎刀隨即落下,將人和馬的尸體剁得稀爛,連毛發都被血浸透,粘在滾燙的沙礫上。
兩萬騎軍的包圍圈終于停下,曠野上只剩下遍地的尸骸。
明軍三千騎兵幾乎全軍覆沒,馬槊的斷桿、破碎的鎧甲、扭曲的彎刀和殘缺的尸塊混在一起,像被野狗啃過的骨頭般散落得到處都是。
有的頭顱被插在馬槊上,對著哈密城的方向,眼睛里還殘留著不甘;有的戰馬還在尸堆里抽搐,肚子被剖開,內臟流了一地,蒼蠅已經開始在上面盤旋。
阿布德·拉提夫勒住馬韁,看著這片被血浸透的戈壁,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他拔出彎刀,將上面的血珠甩在沙地上,血珠落地的瞬間,遠處的哈密城頭傳來一陣稀疏的火銃聲——那是明軍最后的抵抗,聽起來像瀕死之人的嗚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