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呂布的懾敵之計徹底破產。不但沒能進一步震懾敵軍,反而暴露了他自己的底細。
至于為何一定要攻擊曹純,呂布卻也是迫不得已。
曹純都那般羞辱他父女了,倘若他呂布忍氣吞聲,不作反應,那豈不是坐實了曹純對他“虛有其表”的論斷?
因此呂布只能選擇出擊。出擊的話,至少還有可能迫退曹純,打擊虎豹騎士氣。
可惜,曹純的膽量和悍勇,都超出了呂布預料。
到了此刻,呂布便是想以命換命,爆發最后一擊,斬首曹純,似乎也來不及了。
曹純太過沉穩警惕,絲毫沒有被“親手斬殺呂布”這個天大的榮耀迷惑,非但未曾參與進攻,反而躲在戰團之外,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著呂布。
距離如此之遠,中間又有大量的虎豹驍騎阻隔,便是呂布全力爆發,亦不可能突破重圍,殺到曹純面前。
“我呂布一世梟雄,難道今日便要葬身此地?死在一個無名小卒指揮的騎兵合圍之下?真是可笑啊……斬我首級者,竟非當世名將!”
一念至此,呂布不由苦澀一嘆,邊幫呂玲綺擋下身周接踵而來的攻擊,邊澀聲說道:“抱歉啊玲綺,為父……只能陪你走到這里了。
“稍后為父拼死殺出一條血路,你騎上赤兔馬突圍……不要回下邳了,也別去壽春。去江東或是蜀中,找個好兒郎嫁了,再不要舞刀動槍,安安穩穩過此一生吧!”
呂玲綺抿了抿櫻唇,一邊御劍殺敵,一邊沉聲說道:“父親,女兒誓與父親并肩作戰,生死與共!”
呂布臉一沉,厲喝:“你這丫頭,連父親的話都不聽了?”
呂玲綺不為所動:“我是呂布的女兒,豈能臨陣脫逃?再者,為將者,功名只在馬上取,死生亦是平常事。戰死沙場,馬革裹尸,總好過老死病榻。”
“好一個呂布的女兒,好一個馬革裹尸……”
呂布愴然一笑,知道女兒性子極倔強,下定決心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當下牙一咬,心一橫:“也罷,今日你我父女二人,便一同戰死于此罷!”
剛要爆發最后力量,讓這些年輕后輩,見識一下巔峰呂布曾震驚天下、鬼神莫敵的無雙悍勇時,他忽然心中一動,望向了一里開外,那座小小的土丘。
土丘上,歐陽靖背負雙手,神情肅穆,凝視著呂布。
兩人視線于空中碰撞時,死期將至的呂布,感應分外敏銳,竟從歐陽靖眼中,看出了幾分擔憂。
那個素昧平生的布衣青年,居然在擔心我父女的安危?并且已經在凝聚氣勁,將狀態一步步推至最高峰,隨時準備出手?
以空前強大的感應,辨出了歐陽靖的狀態,呂布心念電閃間,忽揚聲高呼:“那后生,不管你是誰,只要你能救我女兒突圍,我呂布作主,便將她嫁予你了!”
呂玲綺聞言一驚,杏眼圓瞪,難以置信地看向父親:“父親,你說什么?你怎能如此草率……”
呂布打斷呂玲綺話頭,沉聲道:“此般情境,他若敢來救你,便是英雄。既是英雄,如何配不得你?”
“可是……”
“休得多言!為父的話,你敢不聽?”呂布厲喝,又抬戟一指土丘處:“你看,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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