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丙宦海浮沉多年,又怎會聽不懂話中隱晦,于是如實說道:“徑直走過去,如果真要摔,那就朝后倒,起碼屁股肉多,摔了也不疼,衣裳只是沾些浮土而已。”
張燕云狡黠笑道:“相識大半天,陸大人說了千百句,就這句實在。句離是皇后的人,皇后又和瑞王不對付,即便他真的藏在都護府,該頭疼的不是我。他刺傷了李相獨子,該找他晦氣的是八大世家,你不如把消息送進皇城,看看李相如何應對。”
禍水東引,置身事外,熟讀兵法的張燕云,遇到看不透的陷阱,暫且先把自己撇出去。
陸丙抱拳道:“既然如此,老朽不再強求,若是刺客離開都護府,我會派人給云帥送信。”
“有勞陸大人了。”
張燕云抱拳還禮道:“山高路遠,不必再送。”
兩人分道揚鑣。
張燕云回到馬車旁,巫馬樂沉聲道:“斥候明明說句離離開了保寧都護府,去了永寧城,這老家伙竟敢說藏在都護府,分明是想引發云帥和瑞王矛盾。”
“沒那么簡單。”
張燕云拍著毛色油亮的駿馬馬背,高深莫測笑道:“我這過河卒,是朝中另類,不屬于任何朋黨,只聽命于圣人,說好聽點是紅人,說不好聽是孤臣。他們想拉攏我,又不敢表現的太過分,有聰明的家伙,干脆把我變成敵人的敵人,這樣一來,就能順水推舟跑到他們陣營里。”
巫馬樂詢問道:“回到永寧城,你想好要和誰拉幫結派了嗎?”
張燕云搖頭道:“暫時沒想好,圣人和諸位大臣的面都沒見過,哪那么容易站隊。不過馮吉祥,杜斯通,瑞王,分別給我寫了親筆書信,信里都是官場奉承,看了幾眼就沒興趣。”
巫馬樂疑惑道:“按理說,李白垚執掌六部,應該給你寫信以示嘉獎。”
張燕云自嘲一笑道:“八大家族的骨頭,沒那么軟,一個三品武將而已,用不著上趕著溜須拍馬。”
巫馬樂將他扶上馬車,底氣十足道:“現在是三品武將,回到皇城那就未必了。”
張燕云古怪笑道:“咱們李相可不是凡夫俗子,圣人都敢頂撞,會怕我一個張燕云?”
一名騎兵穿過重甲包圍,策馬來到二人旁邊,矯健下馬,將信箋遞到張燕云面前。
粗略看完書信,張燕云將信甩給巫馬樂,大笑道:“說李相李相到,難道開了天眼不成。”
巫馬樂一個字一個字看完,皺眉道:“這信是以尚書省名義寫的,句句都是官文,根本沒提過他的兒子。”
張燕云感慨道:“即便是庶子,也不該當阿貓阿狗養著,十六歲替父流放三千里,放到荒蕪的邊疆不聞不問,數次血染沙場,到頭來信都沒寫過一封,這么狠心的爹,還是第一次見。”
“養狗都沒這么個養法,八大家族果然名不虛傳。”
巫馬樂明褒暗貶一句,豎起耳朵,朝馬車里探去,驚愕道:“沒有了氣機,該不會是死了吧?”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