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啃到一半,李桃歌出現在身旁,笑瞇瞇說道:“崔大哥,吃羊腿呢?”
崔九瞥向他,糾正道:“你不是把羊關起來當寶貝供著嗎?我去哪弄羊腿,這是狼腿,
李桃歌偷偷瞄了不遠處觀戰的蘿梟,低聲道:“草原視狼為圖騰和榮耀,當著世子殿下的面吃狼腿,不太好吧?”
崔九大大咧咧說道:“草原的規矩,關我屁事!本將只奉云帥號令,他若不許我吃狼,便是餓死都不會碰。”
李桃歌訕訕一笑,坐在他的旁邊,看似親密無間,其實是為了擋住蘿梟視線。
崔九不懷好意道:“該不會見到攻城受阻,跑來請我出馬?”
李桃歌和善笑道:“那倒不至于,復州兵士氣正盛,無論是勝是敗,都得讓他們打完再說。我只是想請教崔將軍,如果是您的先登營攻打沙州城,該怎么個打法,才能將損傷降到最低。”
崔九嚼著狼肉,愛搭不理道:“你這是請教還是偷師?一句話,我得把拎著腦袋博來的經驗教訓,全部傾囊相授。憑啥?云帥只命我助你蕩平安西,可沒說過要我當你的師父。”
李桃歌望著不斷從云梯滾落的士卒,由衷覺得可憐,輕嘆道:“他們都是大寧將士,只因郭熙謀反才手足相殘,都是好漢子啊,誰死都不忍心,若是以最快的途徑攻下沙州城,是否可以把傷亡降到最低。”
崔九不屑一顧道:“我只有取勝之道,沒有避險之道,崔老九出了名的狼心狗肺,找我來討教,找錯門路了。”
李桃歌不厭其煩問道:“若是十八騎攻城,三千步卒,弩車云梯相助,多久能攻下?”
崔九嘿嘿一笑,說道:“不打,繞著走。”
李桃歌驚訝啊了一聲,疑惑道:“繞著走?你們可是威震天下的燕云十八騎,見到雄關繞開,那多丟面子。我還以為他會親率大軍,所到之處無人攖其鋒芒。”
“云帥是兵仙,又不是謫仙。”
崔九白了他一眼,搖頭晃腦說道:“云帥說過,天底下的事情,最不介意的就是丟臉,丟腦袋丟錢丟孩子,都比丟臉嚴重。他就是靠著不要臉發家致富,死要面子活受罪,見到硬骨頭就啃,兄弟早就拼光了,哪來的四萬多大軍。像這種守軍多士氣足的城池,非要打的話,先要費一番功夫,派太虛營的兄弟仔細探查,究竟有多少守軍,主將是誰,秉性如何,包括打不打呼嚕,多久睡一次女人,要查的清清楚楚,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會影響到攻城動向,這就叫做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云帥如今的威風八面,是用無數次如履薄冰換來的,懂嗎?”
李桃歌越聽越心驚。
這一仗,確實打得操之過急。
他只知道沙州城的刺史和長史,是來自鄭家的鄭新淳和鄭新檗,其余的一概不知,就連守軍具體數量,也沒讓斥候探查明白。
可是沒辦法,新任征西主帥,極有可能是劉甫。
若是瑞王親至,按照他的跋扈風格,保寧軍和復州兵,絕不會再聽自己調遣,不良人也要歸到他的麾下,只有草原狼騎和先登營,劉甫指揮不動,于是想快速殺到碎葉城,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平叛郭熙之亂。
事已至此,再也無法回頭。
李桃歌悄然起身,攥緊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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