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家底最厚的兩名年輕人喝起了敞心酒,一口接一口,所聊皆為前塵舊事,從國子監聊到朝中眾臣,再從禁軍和邊軍誰強誰弱聊到新舊太子,看法幾乎一致,意氣頗為相投,就是聊到三絕里誰姿色更勝一籌,起了爭執。
劉賢覺得杜初妤當拔得頭籌,臉蛋兒最能經得起細品,恭儉溫良,落落大方,尤其是令男人魂牽夢縈的無雙玉柱,把玩到死都不會覺得膩,若是娶回家中,盡享齊天之福。
涉及到自家親妹,李桃歌當然要來助拳,說趙王妃五官娟秀,聰慧過人,當為三絕之首。
當然,比拼姿色,繞不過那奪命的腰,殺人的刀。
言辭間互有攻守,誰都不肯讓步。
劉賢臉色微醺,梗著脖子說道:“李家弟弟,論邊關軍政,我不如你,但論到點評女子,你不如我。身形修長且雙腿圓直的女子,脫了衣袍就是一劑猛藥,即便臉蛋差點兒,滅了蠟燭都一樣。完事之后,瞧見那月色下的玉體橫陳,勢必再鼓足力氣廝殺一番,這就叫欲罷不能。”
李桃歌喝了三壇酒,雙眸失去神采,耳朵變得通紅,說話也開始磕絆,“關于女子姿色,各花入各眼罷了,文物第一武無第二,誰容貌更盛,請來三夫子來評,都難以分出高下。就如同美酒,有的喜歡清淡,有的喜歡濃烈,有的喜歡甘甜,安西的燒刀子放到京城,幾乎無人問津,宮中御酒賜給邊軍,那幫臭丘八也喝不出好歹,自己喜歡就行,何必比來比去,庸人自擾。”
“此言差矣!~”
劉賢冠也歪了,衣襟敞開,單手撐住身子,醉醺醺說道:“比拼姿色不是寫文章,臉蛋身段就在那明擺著,一眼就看清楚的東西,怎會分不出高下?你妹妹雖然以柳腰動京城,可遲早有生孩子的一天,到那時候,肚子也大了,腰也粗了,哪有姿色可言?”
李桃歌挑眉道:“武棠知和杜初妤懷孕時,難道不是大腹便便?”
“弟弟呀弟弟!~”
劉賢拍著李桃歌肩頭,搖頭晃腦道:“一猜就知道你沒試過婦人,光憑臆想武斷,告訴你,這女人啊,無論相貌有多出彩,生了孩子之后,肚子會大,臉會胖,雙腿也會腫,可只要瘦下來,臉和腿的淤胖會消散,依舊明媚動人,腰?呵呵,難,十有八九會生紋開裂,肥肉堆積,等王妃生了孩子之后,你問問趙王就知道啦。”
別人說這番話,李桃歌或許會不信,但劉賢這個京中色胚的肺腑之言,絕對有理可依。
信,不見的會認。
李桃歌倔強道:“又不是若卿一人會生孩子,武棠知和杜家姑娘結婚生子之后,不也是會變丑。”
“你!……”
劉賢氣呼呼道:“咱是在爭論誰會生孩子嗎?你妹妹因細腰而名聲大噪,結婚生子之后,她受損最重!”
“未必。”
李桃歌斜躺在木板,單手托腮,翹起二郎腿,悠哉游哉道:“你又不會卜算之術,憑啥敢斷言若卿會變丑,沒準兒生了孩子之后,姿色更勝往昔。”
“你他奶奶的!”
劉賢氣的一躍而起,擼起袖子,跳腳道:“姓李的,是不是在故意找茬兒!你才睡過幾個娘們兒,就敢坐而論道指點江山!本世子金槍不倒,小樹常青,有過夜御六女戰績,你敢叫囂?!”
提及別的話題,李桃歌能胡攪蠻纏一番,但說到睡女人,頓時蔫了,狂灌一口酒,不忿道:“種馬!”
瞧見仇家服了軟,劉賢雙手托腰,擠眉弄眼道:“李家弟弟,你該不會還是童子身吧?”
李桃歌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翻起白眼,就當沒聽見。
比拼劣跡,誰能與劉賢相提并論,這貨早已把名聲丟進糞坑里,想要比劃比劃,先得跳進去才有資格。
“哈哈哈哈哈哈,舒坦!”
劉賢指著李桃歌腦門,蹦蹦跳跳喊道:“青州侯,任你戰功彪炳,少年得志,總有比不過本世子的地方了吧?!記好嘍,以后見了我,先喊一聲大哥!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小弟也有好處,以后遇到難辦的事,交給大哥,反正除了東宮那位,大哥我誰也不怕,你透露自己行蹤,不就是想干歐陽寶鼎和唐定幽么,我來,咱也當回郎中,給大寧治療頑疾!”
一陣大笑之后,劉賢僵直不動,仰面摔倒。
本就是酒色掏空的羸弱身子,騎馬狂奔二百里,又喝了一夜的酒,終于熬不住昏了過去。
雄雞報曉,天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