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統領搭完主子脈搏之后,將劉賢抱起,“侯爺,先行告退。”
李桃歌撩袍起身,“殿下因我而來,于情于理都要送送。”
當他走出房門,經過龐笑身前時,一陣冷風襲來,遍體生寒。
劉賢是不是想報仇雪恨,就在這時。
如今他醉的不省人事,萬一龐笑暴起傷人,事后也有理由撇清干系,說相府與吳悠結怨已久,弟子替師父出氣,合乎情理。
圣人會殺了自己親孫子嗎?
于是李桃歌步步小心,暗自提防,只要龐笑敢出劍,他就敢動用血脈之力跑進伏牛山。
保命么,不丟人。
走出三丈之外,龐笑仍無動于衷,抱著長劍宛如老僧入定,對他一個眼神都欠奉。
李桃歌長出一口氣。
僥幸僥幸。
走出園門,見到了蹲在石獅子旁邊的一襲鵝黃色。
李桃歌皺眉道:“怎么還沒走?”
冬日里的晨風雖然不如安西凜冽,可夾雜著水氣,往骨頭縫里鉆,令人濕冷難受。
王姑娘站起身,抱緊雙臂,哆哆嗦嗦說道:“民女不敢回家。”
李桃歌詢問道:“怕歐陽寶鼎和唐定幽遭到羞辱之后,拿你來撒氣?”
王姑娘點了點頭。
李桃歌望向整裝待發的鐵騎,輕聲道:“瑞王府倒是不錯歸宿,憑你的姿色,或許能納入妾室,你如果想的話,現在就可以上馬。”
王姑娘搖了搖頭。
雖然緩慢,但極為果決。
李桃歌也知道劉賢的名聲不如糞坑,誰家姑娘敢與他同床共枕,于是不再勸說。
在一隊重甲士卒環繞中,推來兩個囚車。
里面的二人長發散亂,面如死灰。
一個是唐定幽,一個是他老子。
李桃歌驚愕道:“五品刺史,不問任何緣由就推進囚車?這劉賢的膽子真是大啊!”
王姑娘緩緩說道:“堂堂世子,查辦兩名貪官,需要問緣由嗎?”
也是。
人家爺爺是圣人,老爹當初是二皇帝,京城都能鬧翻天,有啥不敢干的?
倒是自己瞻前顧后,生怕給李家抹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二品侯,活成了縮頭烏龜。
想起劉賢夜御六女,日日聲色犬馬。
李桃歌撇嘴道:“娘的!啥時候咱也當回紈绔?想干啥就干啥,舒坦舒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