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奚官輕嘆一聲,說道:“太子和六皇子蟄伏已久,出山時已無人可敵,要么將心腹都安插到了中樞,要么掌握兵權,世家黨只顧著與李家和黃家張家斗,竟看不出后面的黃雀是誰,等回過神來,為時已晚。”
李桃歌玩味道:“圣人賜劉蟄這個蟄字,妙得很。”
莫奚官心有余悸道:“從后往前推,這盤棋,下了不止二十年。”
李桃歌輕松一笑,說道:“圣人棋藝冠絕古今,父親的獨棋也是一絕,輸贏未定,要等最后一子落下后才見分曉。莫兄,你手中有多少人馬?”
莫壬良認真答道:“我手下有三營輕騎,從安西軍中出來的韓達,手里握有一營,宮子齊也有兩營精銳步卒,鹿懷夫,賀舉山,也都在東岳軍任職,一個掌管軍紀,一個掌管軍備,青州副將卜屠玉,約莫能指揮萬余,林林總總加起來,能調動的大概有七八萬人。”
聽到一個個久違的名字,腦中不由浮現出熟悉面孔。
李桃歌頓感心情舒爽,笑道:“怎么把老伙計都弄到了東岳軍?是父親授意?”
莫奚官神秘兮兮道:“李相說,東花圖謀不軌,若起戰事,怕人心叵測,互相爭名逐利,索性把征西功臣放到一起,用來支撐東線久安。”
李桃歌狂灌一大口酒,“這么說來,東岳軍中有三成會聽我號令?”
“不止。”
莫壬良低聲道:“鹿家鹿懷休,張家張磐石,也都在軍中任主將,侯爺真要是扯起大旗,至少會有一半東岳軍誓死效忠。”
李桃歌好笑道:“我又不謀反,效個屁的忠!只是好奇問問而已,你們別多想。”
問?
誰家好人會問大軍是否聽我號令,莫家父子心照不宣。
野心么,當然要放在心里,說出口,會變成禍事。
李桃歌會不會反,莫奚官大概能猜到,問出那句話,十有八九是為了和太子黨斗法,萬一劉家兄弟年輕氣盛,試圖要趕盡殺絕,對李家下死手,東岳軍會告訴哥倆,當今圣人為何要與世家共天下。
李桃歌笑道:“東岳軍的軍備,在賀舉山手中?”
莫壬良點頭道:“對,賀大人如今是副帥,軍備都攥在他的手中。”
李桃歌感慨道:“時過境遷,居然都熬成副帥嘍,看來是該給老朋友問安送禮,給你們整些好甲好弓。”
莫壬良恭敬說道:“賀帥惦念舊情,對一同征西的將領極為照顧,營中配備均為新甲駿馬,弓弩也都經過千挑萬選,不惜得罪過太子手下。”
“講究。”
李桃歌豎起大拇指,稱贊道:“既然賀帥念舊,咱們也得投桃報李,有勞莫兄把二位請來,一敘舊情。”
話音未落,總管快步走上亭臺,“老爺,東岳軍鹿帥與賀帥求見。”
李桃歌起身笑道:“這兩位老哥不僅講究,耳朵還挺機敏,我親自去迎,一醉方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