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抓起滑落的薄毯,再次將她裹緊,這次甚至將她不安分的手臂也束縛在毯內。
他抱著她猛地站起,大步沖到墻邊的中央空調控制面板前,毫不猶豫地將溫度調到最低!強勁的冷風瞬間從出風口呼嘯而出。
他抱著她回到沙發深處,重新坐下,將她顫抖的身體更深地按進自己懷里。
一只手隔著毯子用力地、有節奏地拍撫著她的后背,試圖用這種強烈的刺激喚回她一絲清明;
另一只手則抓過之前那塊濕毛巾,顧不上冰涼,用力地、一遍遍擦拭著她滾燙汗濕的額頭、臉頰和脖頸!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嘶啞的堅定,在她耳邊不斷重復:“堅持住!苡晴!看著我!冷氣來了!堅持住!我在!我在這里!”
冰冷的毛巾與強勁的冷風,成了他與那邪惡藥力爭奪她清醒的最后武器。
他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擔憂,是燃燒的怒火(對沈汐瑤),更是磐石般不可動搖的守護決心。
慕苡晴像溺水者攀附浮木,緊緊依偎在陸沉洲懷里。
藥力如野火燎原,從四肢百骸燒灼至靈魂深處,每一次喘息都帶著灼人的熱度,急促而滾燙。
她無意識地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輕蹭,仿佛那里是唯一的清涼之源,纖細的手指死死揪著他昂貴的襯衫布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迷離的眼眸蒙著水霧,殘存的意識在藥物的混沌浪潮中沉浮、碎裂。
“唔……”
一聲難耐的嗚咽溢出喉嚨,她像是抓住了沉船前最后一根浮木。
猛地抓住陸沉洲骨節分明的手,近乎粗暴地按在自己滾燙得嚇人的臉頰上,仿佛那微涼的掌心是唯一的解藥。
她艱難地仰起頭,迷蒙的淚眼努力聚焦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聲音破碎,裹著濃重的哭腔和一絲不自知的嬌嗔,字字控訴:
“沉洲……我好難受……快要燒著了……你為什么不幫我?你是不是……嫌棄我……”
陸沉洲的心被狠狠揪緊,那雙盈滿痛苦和依賴的淚眼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強壓下翻涌的心緒,動作輕柔卻不容置疑地抽回自己的手,迅速起身走向一旁的吧臺。
冰桶里鎮著的水杯被他一把抄起,刺骨的寒意瞬間凍麻了他的指尖。
他半跪回沙發邊,將杯沿小心翼翼地抵在她干涸起皮的唇邊,聲音是極力維持的鎮定與溫柔:
“苡晴,看著我,別胡思亂想。我怎么可能嫌棄你?來,喝點冰水,會舒服些。”他深邃的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心疼。
慕苡晴順從地微啟雙唇,冰涼的液體滑過灼痛的喉嚨,帶來片刻虛幻的清明。
然而,這絲涼意如同杯水車薪,瞬間被體內更兇猛的烈焰吞噬。
汗水浸透了她的額發,狼狽地貼在潮紅的臉頰上。
她煩躁地一把推開水杯,薄毯的束縛感驟然變得無法忍受。
顫抖的手指近乎粗暴地扯開毯子扔在一旁,再次死死抓住陸沉洲的衣角,指尖傳遞著絕望的急切和全然的依賴,聲音嘶啞:
“沒用的,沉洲……還是好熱,好難受……像有火在燒……”她猛地意識到他眼底那份不容錯辯的決絕——他不會碰她。
一種巨大的委屈和自暴自棄瞬間攫住了她。
她推開他,跌跌撞撞地沖向墻角立著的空調,像個尋求庇護的幼獸,將自己整個暴露在強力送出的冷風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