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婷已經半年沒有見過母親了。
相比于半年之前,母親的狀態更差了。
而且,母親的眼睛……半年前明明還好好的!
周泰明明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為何還要如此折磨母親?
郝婷忽然想起來,每次自己想要往外面捎信被發現后,周泰不僅會對自己施暴,還會懲罰母親。
半年前,一位師兄欲要前往內陸,她想讓對方捎信,被對方反手給舉報了!
師兄得到了賞賜,她的后背多了一道長長的傷疤。
難道母親少的這只眼睛,也是因為那一次東窗事發才造成的?
想到這個可能,郝婷瞬間紅了眼眶。
愧疚與自責填滿胸腔。
撲進母親懷中時,已是淚流滿面:“母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嗚嗚嗚嗚……”
郝春霜愛憐的撫了撫女兒的腦袋,卻并沒有說話。
半年不見,郝婷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跟母親說。
然而,無論她說什么,郝春霜都只是以撫摸她的腦袋作為回應。
好半天后,郝婷終于發現不對勁。
“母親,你為什么一句話不說?”
以前,每隔一段時間,周泰都會讓母女二人見上一面。
那時候,母親雖然話不多,但不論郝婷說什么,總會用輕柔的話語回應。
她抬頭朝郝唇霜看去,郝春霜只是無奈的笑了笑,而后張了張嘴。
發出幾聲嗚咽。
舌頭還在。
但顯然,郝春霜不會說話了。
她被周泰毒啞了。
聽著這如嬰孩般的嗚咽,郝婷如遭雷擊!
一只粉拳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該死的周泰,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你們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夫妻,他就算圖財,又怎能忍心對您如此啊!!!
他該死!!
該天打雷劈!
該千刀萬剮!”
郝春霜微微嘆了口氣,那意思仿若在說——再憤怒,再仇恨又能如何?
如今已是牢籠困獸,根本無力反抗。
又把郝婷往外面推。
郝婷知道母親是擔憂自己被發現,遭致周泰的雷霆怒火,她連忙道:“母親不必憂心,我們遇到了貴人,江陵大少愿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有他幫忙,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天劍盟,去往武臺山!
只要到了武臺山,找到爺爺,必可讓周泰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
因為跟母親敘舊,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郝婷不敢再耽擱,對顧風道:“江陵大少,事不宜遲,趕緊斬斷我母親身上的鎖鏈,而后我們一同離開天劍盟吧!”
然而,她并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
扭頭一看,卻發現顧風面前已出現了一只大鼎,正往里面不斷地投放一些藥材。
“大少,你這是?”郝婷有些遲疑的問道。
顧風道:“兩根鎖鏈穿透了你母親的琵琶骨,斬斷鎖鏈之前,需要先以藥物鎖住體內勁氣,否則的話,你母親身體內的勁氣非但要外泄,日后更無再繼續修煉的可能。”
“可是……”郝婷道,“可是周泰隨時都有可能帶人趕過來,此時煉藥,恐怕不是時候。”
“無妨。”顧風淡淡吐出二字,不再多言。
郝婷張了張嘴,還想要再說些什么,可一想到顧風斬破大陣并沒有鬧出什么動靜,周泰未必發現得了。
何況,周泰一定想不到,顧風能輕易破開迷魂封門陣。
如果能在保證母親修為的情況下,帶著母親逃離,自然是好事一樁。
因而,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是咽了回去。
一個小時后,顧風煉藥完畢,將三副藥劑依次喂郝春霜服下。
又揮出兩劍,斬斷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