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閣,梅家三房次女梅靜秋的住處!因在梅心那里吃了瓜落兒,失了臉面,梅靜秋一回到秋水閣就大發雷霆。先是砸了一對兒上等官窯大肚瓶兒,再是把屏風推倒,把凳子踢翻,把桌子上的茶碗全部砸的稀巴爛。這要是往常守在院子里的丫鬟聽到動靜早就沖進去勸了,可是梅心把王府里的婆子丫鬟全部都抓了起來,并且扎堆似的全部關進了地牢中。別說是勸了,諾大的秋水閣現在除了一條京巴狗在院子里連個鬼影都沒有。京巴狗是梅靜秋的心頭肉,平常都抱在懷里舍不得撒手,今兒氣急了,又見它不停的叫喚。怒上心頭拿著把剪刀就兇神惡煞的沖了出去。一把抓住狗繩子直接提高吊起來,梅靜秋像是瘋了一樣拿剪刀去刺狗,一邊刺一邊惡狠狠的罵道:“不過是個狗娘養的狗雜種,畜生,還敢在我面前擺譜。我讓你叫,我讓你叫,我扎死你。”恨死了梅心,把狗當成了她,只聽嗷的一聲狗被刺破了肚皮。四肢亂劃,張嘴就咬。由于氣的肺都快要炸了,梅靜秋抓繩子的時候也沒有看。距離很近,再加上京巴狗平時也非常的溫順從來沒有咬過人,猝不及防一口就咬住了她的手。啊的一聲大叫梅靜秋松了手,可那狗也不知道是疼狠了還是像她一樣氣瘋了,竟然沒有松嘴。兩只前腳一扒,嘴一松一緊咬的更深了。梅靜秋大叫,甩手就又給了狗一剪刀。京巴狗吃痛,猛的一竄就跳上了她的頭。四肢站不穩,肚皮鮮血流,四個爪子像是騰空了似的拼命的抓,想要站穩。被狗后腿擋住了眼睛梅靜秋什么也看不見,再加上手又痛的厲害,她丟了剪刀就去抓狗。不抓還好,一抓狗就撓的更厲害了。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的頭皮就被抓出了血,臉也被兩條后腿蹬的花了。臉上刺痛,心中更惱,梅靜秋疼的嗷嗷大叫。一邊兒抓住狗身子往外扯一邊大聲叫:“救命啊,啊……快來人,救命啊,娘……娘……”凄厲的叫聲劃破長空終于驚動了隔壁院兒的人,高氏急匆匆的跑進來,一看到狗在咬人她就大聲叫喚道:“來人啊,快來人啊,狗咬人了。光健,快出來,快出來救你妹妹啊。”環顧四周隨便找了個棍子拿在手中,救女心切的高氏沖了過去。一邊跑一邊打罵道:“畜生,滾開,你給我滾開。”話音未落梅靜秋不知怎么的就倒下了,京巴狗終于站穩了,狠狠的在她臉上咬了一口就跑了。看狗跑了高氏心頭一松,但一口氣還沒有完全出出來她就看到了梅靜秋的臉。肝膽俱裂魂飛魄散,只見梅靜秋滿臉是血頭皮也破了,頭發散亂像個女鬼似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大呼一聲我的兒高氏哭了,與此同時聽到尖叫聲的豆蔻帶著人走了進來。沒想到梅靜秋被自己養的狗咬了,她吩咐身后的士兵將狗抓起來。高氏不認得豆蔻,但看她能指使得動士兵,馬上就鬼哭狼嚎的說:“王府里有供養的大夫,快去請他來,快去請大夫!嗚嗚,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醒醒啊,你別嚇娘啊,你快醒醒啊。嗚嗚……我的兒,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左搖右晃沒有一點兒動靜,非但沒有一點動靜,梅靜秋臉上的傷口還流血流的更快了。想捂住可又無從下手,思來想去高氏一點辦法也沒有。嚎啕大哭淚如雨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梅靜秋已經死了呢。路過此處的梅仲愷聽到哭聲連忙走了進來,見梅靜秋一臉是血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他滿眼驚恐的問道:“這……這是怎么了,五妹妹的臉……”聞聲抬頭高氏淚如泉涌哭的稀里嘩啦,聲淚俱下的說:“仲愷,快,快叫他們請大夫,你妹妹她被狗咬了,若是不請大夫她會死的啊。”別說被狗咬了一口有可能會得瘋病,就說臉上被狗咬的抓的傷口,梅靜秋醒來也活不下去了。一個姑娘家毀了容顏以后可怎么見人啊。原以為梅靜秋惹惱了豆蔻,被打了,那想到竟然是被狗咬了。知道這不是小事兒,現在也太晚了出去請不到大夫,梅仲愷馬上對豆蔻說:“府里有供奉的大夫,姓洪,是個老頭,請你暫時把他放出來給五妹妹醫治傷口。”已經去見過梅心,也知道將所有奴仆抓起來是為了查奸細,肅清王府,梅仲愷并沒有不滿。相反,他十分配合并且安撫了二房所有人。由于梅心在入府之前曾經囑咐過云英等人,豆蔻并沒有拒絕,朝身后的其中一個士兵打了個手勢,那人就往回跑了。隨后,豆蔻說:“府中孩子多,這狗既然咬人就絕對不能再留了,我帶走了。”梅仲愷看狗肚子一直在流血,覺得它肯定是活不成了,點了點頭說:“嗯,你看著辦吧。五妹妹受了傷需要人照顧,你看能不能將秋水閣的丫鬟放出來一兩個?”端水熬藥這些都必須有人做,高氏養尊處優慣了那里做的來這些。更何況她現在這個樣子跟失心瘋了似的,梅仲愷愈發的擔憂了。軍令如山沒得商量,豆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開口道:“不行,那些人還沒有查清楚,一個都不能放出來!”以前王府怎么樣她不管,但梅心住在這兒,她就必須保證她的安全。就像大將軍府一樣,別說是安插眼線了,就是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她要讓涼王府變成鐵桶,油潑不進,水滴不穿。抱著女兒傷心的高氏一聽就怒了,將所有的火都發到豆蔻身上說:“查什么?府里伺候的人都是經過篩選的,家世清白,家生子居多。你們到底在查什么?”要是剛剛這院子里有丫鬟和婆子守著,她的女兒就不會被狗咬了,丫鬟婆子一定會護著。而退一萬步說即便是被咬了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嚴重,也絕不會傷著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