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花似玉的女兒被一條狗毀了,高氏吼完之后哭的更厲害更傷心了。梅靜秋今年十四歲了,已經到了相看人家并且訂婚的年紀。現在毀了臉,以后在親事上可就艱難了。眉頭深鎖豆蔻不屑跟她說,更沒必要向她解釋。因此,對梅仲愷說:“少將軍買了奴仆回來,明兒就會到,等到了你們自己去挑吧。”說完,豆蔻看也不看高氏一眼就帶著快要死的狗離開了。梅心囂張也就罷了,到底是這涼王府的大小姐,有資本囂張,可她算是個什么東西,竟然也敢給她臉色看。暴喝一聲高氏道:“你給我站住,我現在以梅家二夫人的身份命令你,把秋水閣的人全部放出來,立刻放出來。”女兒受了傷必須要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離人的精心照顧,她一個人不可能不眠不休,更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所以,必須把人放出來。駐足停步猛地回頭,嘴角上揚嗤笑一聲,滿眼輕蔑,豆蔻冷哼一聲就收回視線走了。這時,梅光健來了,迎頭與豆蔻碰上,高氏大喊道:“賤婢,你給我站住,光健,攔住她,給我攔住她。”動不得梅心還管不了一個下人了,高氏氣的直調教,吼得太大聲到最后聲音都破了。不明所以梅光健本能的擋在了豆蔻面前,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瞬間之后他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退避三舍。豆蔻隨梅心征戰沙場,這些年不知道殺了多少韃子,一雙眼睛冷若冰霜深不見底,戾氣十足。本就瞧不上軟弱無能的男人,豆蔻一看他這個慫樣譏笑道:“膽小鬼!”說完,她帶著人離開了。這要是平日里別人說他,他早就罵回去了。不,不止是罵回去,拳頭一掄就往臉上招呼去了。但豆蔻太嚇人了,只一眼就看的他脊背發寒,感覺自己在她眼里就是個死人一樣。或許是沒有想到兒子會躲開,高氏又氣又急哭的愈發的厲害。一邊兒哭一邊兒指桑罵槐的說梅心是土匪,像個瘋子一樣沖進涼王府,欺負她男人沒在家,害的她女兒毀了臉。把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梅仲愷有些聽不下去了。盡管他也覺得梅心有些大動干戈,可這么做也是為了大家好。奸細入府,府里就不安全了,萬一以后出了什么事那后悔可就晚了。被哭的心煩意亂,梅仲愷蹲下說:“三嬸,家里進了賊,大姐姐這么做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再說,家里都是女眷,萬一有人圖謀不軌害了幾位妹妹,那到時您再哭可就晚了。三嬸,您快別說了,已經去請洪大夫了,您別著急,洪大夫醫術好,他一定能治好五妹妹的臉的。”姑娘家的臉何等重要,可這也不是大姐姐的錯啊。她被自己養的狗咬了,說一千道一萬再怎么扯也扯不到別人身上去。更何況他前不久就跟她說了這狗咬人,叫她不要養了,趕緊送走,她不聽,怪誰呢。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恨死了梅心,高氏這會兒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張口罵道:“她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替她說話,你……你……嗚嗚……”一語三歇喉頭哽咽,高氏想狠狠地罵他一頓,但無奈哭的太狠了,一張嘴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知道這會兒說什么都沒有用,梅仲愷索性不跟她說了。站起身,看著梅光健道:“我去找大姐姐,看看能不能放個丫鬟出來,你在這兒陪著三嬸和五妹妹,有什么事就去前院兒找我。”再怎么說也是一家人,梅仲愷不希望梅心與三房因為此事起隔閡,疏遠了。況且,三房也不止是三嬸還有三叔呢,三叔外放差不多到期了,年底就會回來。若是因為此事鬧的不和,到時候三叔就難做了。梅光健即將滿十六歲,也算是大人了。見妹妹的臉著實嚇人,母親又哭的厲害,他懵懵的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梅仲愷拂袖而去。不久,洪大夫來了,一陣兵荒馬亂之后高氏忙著煎藥沒時間哭了,秋水閣終于又恢復了安靜。一炷香后梅仲愷見到了梅心,因為剛剛洗完澡她頭發都還是濕的。伸手指了一下對面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她接過落秋遞來的干帕子擦頭發說:“看你滿面愁容十分不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剛從洗浴間里出來,豆蔻也沒有回來,梅心并不知道梅靜秋被狗咬了。或許是將頭發都放下來的緣故,又或許是她穿了一身嫩柳色的衣裙,整個人不再似之前那般殺氣騰騰,柔和了許多。濃眉大眼,長長的睫毛就像是合歡花一樣,也終于有了女子的模樣。見梅仲愷一直盯著自己的裙子看,梅心有些不習慣的說:“我很少穿裙子,也從來沒有穿過鮮艷的顏色,是不是很難看?”見識了梅心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斷梅仲愷也不習慣,但他卻笑了。輕輕的點了點頭誠實的說:“不難看,只是跟之前判若兩人。大姐姐,五妹妹的臉被她自己養的狗咬了,三嬸一個人照顧不來,我想求了姐姐放她的丫鬟出來照顧她,不知道可不可以?”眉頭微擰將手中的帕子放下,梅心有些驚詫的問道:“被狗咬了,什么時候的事兒,怎么沒人告訴我?”抬頭看落秋,落秋說:“豆蔻剛剛派人來說了,只是你在洗澡,我想著你出來以后再說,沒想到二爺就來了。”恍然大悟明白了,梅心收回視線說:“原來是這樣,那五妹妹傷的嚴不嚴重,可有去請大夫?”梅仲愷尚未回答,落秋就忙道:“府中有一位姓洪的大夫,豆蔻已經將他放了出來,這會兒應該已經在醫治了。”梅心知道洪大夫,上一世就是他一直在涼王府。知道他醫術不錯,她想了想說:“為什么要將所有人抓起來,原因我已經告訴你了。既然下了命令就不能朝令夕改,所以,我不能答應你,一個人都不能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