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年關還有為數不足兩個月的時間,作為商賈世家的大族大戶們,在入冬以后,忙碌的身影開始出現在中州城中的每個角落。
臨近年末,不少雇工年契將會到期,或者還有一兩個月左右的、
此時作為大戶雇主的世家門,已經著手規劃來年的生意規模,預招收一些冬天能夠出來做活的農工,在即將到來的寒冷冬季,仍舊有很多人承受著可能會被凍死的風險,也在尋求著溫飽的機會。
大部分契約還未到期的雇工也都在動用人脈和關系,在主子家里頭早早就簽了下一年的身契,使得外頭想要尋找活計的百姓能夠得到的機會非常有限。
在如此喧囂與不安的情緒中,中州城東面港口的一家布行向外張貼了招工文書。
眨眼功夫就聚集了一大群百姓圍觀,得知每月只十文單一日能吃兩餐,每三日能嘗一口葷腥,不少人爭搶著往布行內擠去,也有人看后嗤之以鼻,嫌棄月錢太少東家太吝嗇,揮揮袖子不屑離去。
門口的熱鬧與吵嚷,在港口的大長街上并不起眼,這是每到招工時都會出現的場景,不少人早就見怪不怪了,甚至不會多投來一個疑惑的目光,但當人們看到店面的招牌卻又會想起那個極有風韻的東家,隨后不免浮想聯翩。
就在這家布行里頭的雅房間里,一名負責在門口記錄名單的老人看著手上寫著密密麻麻人名的冊子,張口對坐在主位上的金發女子說道:“東家,布告剛剛貼出去就已經有四十多個人了,比預計的超出了十幾個,現在不少人還圍在外頭不愿離去,是不是要動棍子驅趕。”
被喚做東家的女子正是范海琴,起初她剛到中州城人生地不熟,又不想去找那個人,差點被活活餓死,后來對方給了些銀子,她也不想回馬莊去,于是尋思著做點小本買賣。
奈何那個人給的銀子太少,在港口這寸土寸金的地方,租個最小的門店都做不到,不得已便只能去幫人做工,后來認識了一個賣烤肉串的小姑娘,兩人趣味相投,合作了一段時間,賺到銀子后便抽身離去開了這家布行。
她主要做的是綢緞設計與面料顏色搭配,對于好看的衣裳,她向來是有自己的一番見解,認為男女現如今的穿著不僅繁瑣而且極不簡便,于是用自己的想法推出了許多款式。
剛開始生意確實不好并且無人問津,還被人稱作乃淫婦所為,沒想到后來她做出的款式和面料在海外卻賣得不錯,于是便有了現在這番光景。
范海琴坐在位子上思考著來年該做些什么,苦惱的皺著眉頭,自己能賺錢,最想做的事便是向爹爹和那個人炫耀一下,聽到店里負責管理雇工的老人說話,她這才回過神來。
起身走到房間門口,掀開布簾往布行門口瞧了眼,果真不少人在哀求收下自己,要是在以前,范海琴早就直接將她們轟出去了,她眨眨眼,想到自己當初在中州城沒錢吃飯的場景,那感覺真是生不如死啊。
對于自己的生意,范海琴沒什么規劃,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多久,于是開口問:“現有加上新招的,一共多少個雇工了?”
“滿打滿算,一共有六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