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操練和務工活動統統結束,營房里,正在療傷上藥的河二興高采烈。
“我注意到了,鐘軍候肯定站在我們這邊,你看那個叫文定的,臉上被打得老狠了,讓他沒臉見人,還罵得那么難聽,笑死我了!”
木錦蓉只是看著李幼白臉上的傷痕皺眉,拿起藥膏湊到李幼白跟前幫她涂抹,也有些憤憤不平,小聲說:“人家先動手打人的,怎么連屯長都要一塊打...”
八軍的弟兄們聚在一起就著剛才的事情閑聊,還未到上床時間,聽著木錦蓉的話后下意識朝李幼白臉上看去。
這鞭子抽的力氣明顯不大,雖說見了血,可也沒像文定那樣被打的皮開肉綻,顯然是他們這邊占理許多,鐘不二才下手輕些,河二這般說的時候,很多人都出聲贊同附和。
“我看也是,那個叫文定的吧,是七軍的人,他兄弟前些天不就被屯長打翻了么,肯定是想報復咋們。”
河二茅塞頓開,一個激靈坐直身體,拍手道:“好像還真是,鐘軍侯最后那幾句話明顯意有所指,肯定是這個叫文定的家伙使壞,還有他兩個兄弟,一個叫阿泰,一個劉蒙的家伙,以前都是給大戶看門的,沒一個好東西。”
他說完以后注意到郭舟一聲不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老郭,你怎么不吭聲,剛才動手的時候好像就你跑了,跟你講,可不能畏畏縮縮的讓人欺負,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要是叫別人隨便欺負咱,那以后還怎么在軍營里待下去。”
一群人本就坐在營房地板上,郭舟躲在人群里蜷縮著身體,對眼下話題并不感興趣,點到他的時候,他緊了緊衣服,便道:“打贏吃鞭子,打輸沒面子,怎么著都討不著好,都老實點吧,就聽屯長的,還不是因為你吐了別人一口唾沫,連累屯長被抽了一鞭。”
這話出來八軍的弟兄們噓了聲,河二梗著脖子想要反駁,面色漲紅,話到嘴邊的時候又留意到李幼白臉上傷痕,默默的閉上了嘴沒在吱聲。
李幼白感受著木錦蓉指尖的生澀和輕柔,倒不覺得疼,和修煉換血秘法比起來與毛毛雨無異。
這門功法和其他類型武功有點不太一樣,除了需要消耗內力以外,還需要損耗肉體價值,軍營里的糧食營養價值并不高,主要是不影響日常行動,懶得復原傷勢了,她是無所謂。
聽著弟兄們給自己打抱不平,李幼白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這種感覺,貌似只有上輩子上學時期才體會過,如今在湊成一個整體,憤憤不平的抱怨,連世界和人都變了。
“老郭說的不錯,打贏吃鞭子,打輸丟面子,橫豎討不著好,明日就要啟程了別多生事。”李幼白告誡道。
河二不太服氣,硬著頭皮問,“難道真的就這樣算了?我一看那個叫文定的就不是好東西,讀書人最多心眼子,我聽有人傳,說是屯長你投了軍,才讓知府大人有了話頭去勸說那些大戶,逼他們進來的。”
李幼白看他一眼,木錦蓉坐在旁側輕輕將藥膏涂抹在她的傷口上,李幼白深吸了口氣,嘆息說:“說得也不全錯,我第一個加入以后,知府大人就能借題發揮了,不過嘛,按照商賈世家的脾性,把家族里的武者門客之流推出去,照樣是板上釘釘的事,和我關系倒不算重。”
河二腦子靈光,聽李幼白說完后就懂了意思,臉上還是寫滿了不服,不過自家老大都發話了也只能就此作罷。
“別太在意,就算是那個文定故意使壞,也終究難上大臺,我們是去打仗的,活下來,其他事情在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