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張青眼神一冷,不再多言。他手臂肌肉墳起,那根沉重的混銅棍便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朝著圓陣當頭砸下。
“鐺!”
三四名義士合力舉起兵刃格擋,卻被那股沛然巨力震得虎口迸裂,氣血翻涌,連退數步。混銅棍去勢不減,重重砸在一名義士的胸口。
骨頭碎裂的悶響,清晰得讓人牙酸,那義士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一聲,胸口便肉眼可見地塌陷下去,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一場毫無懸念的殺戮,就此拉開序幕。
張青像一頭闖入羊圈的餓虎,那根混銅棍在他手中,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血霧與碎肉。義士們悍不畏死,用血肉之軀去填,去擋,可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
他們的刀,砍在張青那身特制的甲胄上,只能迸濺出幾點火星,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而張青的棍子,擦著就傷,挨著就亡。
在張青的混銅棍之下,隨著阮小二殺出宋義營地的義軍本就多少負傷,有些又耗盡了內力,根本抵抗不住。
大棍劈來,輕者斷手斷腳,重則直接被打得骨肉分離。
“我就看你們怎么擋,給我死!!”
張青猙獰的面孔宛如金剛怒目,雙臂青筋與肌肉暴漲,每一棍都帶上能夠撕裂空氣的破空之聲,甚至連棍影都變得彎曲劃出殘影!
有三名端著斧頭,長槍和木盾的武人見識趕忙招架,然而只是大棍轟來,連帶兵器都被張青一棒砸碎,棍影往后方掃去,將這三人攔腰劈打,腰身骨頭發出脆響無力飛倒出去,剛剛落地,殺來的秦軍士卒立馬補刀一槍槍捅去。
軟倒在地的義軍漢子毫無反抗之力,掙扎著沒了聲息。
“秦軍狗賊!!”
阮小二怒目沖過去揮出兩刀,卻不料招式用老,被幾個騎馬的騎兵沖來將他掀飛出去狠狠撞在山道中的樹根底下。
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山谷里便尸橫遍地,血流成溪。
阮小二渾身浴血,右邊胳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著,顯然是斷了,他還站著,用僅剩的左手死死攥著半截彎刀,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死死盯著張青。
在他身邊,再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兄弟了。
“現在,可以說說了?”張青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用棍梢輕輕點了點阮小二的膝蓋。
阮小二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破舊的風箱。他猛地抬起頭,將滿嘴的血水,狠狠地、用盡全力地,吐在了張青的臉上。
“敢跟你們秦狗對著干的……沒一個……是孬種!”
張青臉上的肌肉細微地抽搐了一下,眼角也跟著跳了跳。
他沒有去擦臉上的血水,任由那股溫熱的腥氣順著臉頰滑落。他眼中的怒火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被一種更深沉的冰冷所取代。
他忽然抬起手,手中的混銅棍指向不遠處一名還在地上呻吟的重傷義士,手腕一抖,棍子便砸了下去。
沉悶的鈍響,一聲。
他又走向另一個。
再一聲。
他殺一人,便看阮小二一眼,那些重傷的義士,有的破口大罵,有的只是沉默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半分求饒。
最后,張青走回到阮小二面前,棍身上沾染的紅白之物,緩緩滴落。“輪到你了。”
阮小二看著他,臉上竟咧開一個笑容,那笑容里,滿是嘲弄,滿是不屑。
“雜...碎...”
張青勃然大怒,那根積攢了無盡戾氣的混銅棍,終于猛地揮下,重重砸在了阮小二的頭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