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洛清蓮一臉歉然看著顧洲遠。
二樓的雅座不是獨立的房間,而是那種半封閉的隔斷。
畢竟來勾欄是聽戲看表演的,不是關上門喝茶的,
侯岳幾人在下面跟茶博士的話,一字不剩全都被樓上的他們給聽了去。
本來她想起身提醒的,卻被那個叫周承安的給攔了下來。
他們還興致勃勃打起賭來。
賭侯岳他們上來,能頂住多長時間便會賠禮道歉。
她剛剛在雅座也勸過這幾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大家沒發生實質沖突,那真的不必要把事情鬧大。
可這些人來頭不小,她說話根本就沒有分量。
侯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老爹是這青田縣老大,自己竟然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被人如此羞辱!
旁邊看戲的人紛紛掉頭看過來。
此時,臺子上的戲突然變得不香了。
與之相比,侯公子傾情出演的熱乎大戲,顯然要更吸引人些。
“敢跟我這樣說話?是誰給你倆的勇氣?”侯岳深吸一口氣,朝著樓上喊道。
“是方展鵬么?”他皮笑肉不笑道,“姓方的,你是不是覺得你爹當個督郵,你就吃定我了?”
督郵雖說有監督各縣政績的職責,但也只是起個監督給意見的作用。
真正的品階也只有八品罷了。
侯岳之前還有些忌憚他,是因為不想給老爹沾惹麻煩。
可現在麻煩避之不過,他也不帶怕的。
遠哥受到了圣上封賞,要想一想遠哥的那些事兒,可都是在他老爹管轄下的大同村做下的。
也就是說遠哥的功勞也是他老爹的政績,是宮里的皇上都知曉的,誰都抹不去。
真要撕破臉皮,方督郵見到他爹侯縣令,得作揖行禮才是!
方展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當這么多人的面,被侯岳訓斥,這著實讓他抓狂。
更何況旁邊還有個洛清蓮在看著。
他冷哼一聲道:“怎么?侯公子想要仗著自己縣令公子的身份,強行搶我們的雅座,現在又惱羞成怒,想要找我們麻煩嗎?”
他這話一出口,圍觀看戲的人便竊竊私語起來。
侯岳氣得火冒,卻又無從反駁。
確實是他先要茶博士去幫他搞雅座,這點他不承認都不行。
蘇沐風拍了拍侯岳的肩膀,抬頭道:“惡之成,必見于行;未踐其惡,不足論也。”
“惡者,形于跡而非藏于念,念惡未發,終為虛誕!”
“這家伙嘚吧嘚吧說的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周承安扭頭對著旁邊人道。
“他說沒有付出行動的,不算作惡。”方展鵬解釋道。
另一個人冷哼一聲道:“這幫酸儒就是這樣,說話繞來繞去的。”
周承安道:“別管你做沒做,你想要搶了我們的雅座這總是事實吧?”
“侯縣令看樣子在這青田縣只手遮天啊,難以想象這里的百姓這些年是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