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侯大人,見過鏡德先生!”他邊走邊抱拳行禮。
至于侯岳跟蘇沐風,那是自家兄弟,點個頭笑笑,便算是打了招呼。
“應該是下官拜見顧縣子才是!”侯縣令拱手回禮道。
他官階比顧洲遠小了三級,自稱下官,卻也沒有說錯。
顧洲遠心道這侯縣令大概還記著那天在玉音樓里自己懟他的話。
他當時說的是:你一個七品縣令,有什么權利來管我從五品官員的事情?
現在人家見了自家,便主動上規矩了。
“侯大人是知道我的,”顧洲遠打了個哈哈,“我這人骨子里還是個種地的,不太講究官場上的這些東西。”
“再說了,侯岳是我兄弟,您就是我的長輩,咱們私下里還是隨意些相處,這樣要舒服些。”
他也沒有提起上回的事情,畢竟他總不能跟侯縣令說,他是間歇性發瘋,讓對方不要放在心上吧?
侯縣令微笑道:“顧縣子還是這般率真,難得難得!”
侯岳顯然對他們這虛頭巴腦的客套不感興趣,他左右看看,激動道:
“遠哥,你那紡織廠要蓋這么大的房子嗎?你是不是準備把你們村里的女人全都搞到你的工坊里去紡線織布?”
顧洲遠笑道:“廠房先搞得大一些,省的以后要用的時候,再急匆匆地現蓋,耽誤工夫。”
蘇沐風有些急切道:“汐月今天幾時散學?我想去看看汐月。”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妹控,多日未見妹妹,有些想念也是正常。
鏡德先生臉一板,沉聲道:“你此次前來,是為了見你妹妹的嗎?哼!本末倒置不知所謂!”
蘇沐風臉一紅,慚愧低下了頭。
顧洲遠忙打圓場:“蘇兄不要心急,汐月先生每日酉時散學,你到時候去我家等著,就能見到她了。”
蘇沐風狐疑看一眼顧洲遠,他妹子明明是女子學堂的先生,為什么散學后會去顧洲遠家里呢?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敬德先生開口了。
“我聽靖川說了棉花的事情,能不能請顧小友帶我們去看看,棉花到底長得是什么樣子的?”
顧洲遠見了鏡德先生跟侯縣令,就知道他倆是因何而來。
“走,我帶你們去看看棉花!”
他一揮手,走在了前頭,其他幾人趕忙跟上。
來到了庫房,先看到兩臺怪模怪樣的木頭架子。
上機的是香荷跟雪見,兩人一人操控一臺機器。
還有幾個女子則是在拿著剪刀針線,圍坐在一張長桌旁,在裁剪縫補著白布。
見到顧洲遠進來,幾人全都三哥長三哥短地喊了起來。
又見后面還有幾人,其中一人正是青田縣縣太爺。
幾人忙放下手里的活兒,納頭便拜。
侯縣令趕忙叫她們起來,并表示自己是來縣子家里做客的,未穿官袍,大家不要太過拘束。
鏡德先生根本就沒有聽見侯縣令他們交談的聲音,他此刻眼中,只有眼前的兩臺機器。
他剛剛進門,就已經看到了機器運作時的樣子。
當時他腦子轟的一下炸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般恐怖的織布效率,對大乾來說,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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