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的筆桿瞬間掉落,滿眼震驚地看著蘇離。
這詞,便是落于尋常的百姓家,都是巨大的悲哀。
更何況,這是帝王家,出自當朝王爺之口啊。
且再看蘇離滿身淤青、無比狼狽的樣子,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涸,怎一個悲天憫人了得啊。
此時,整個朝堂的大臣們都是呆若木雞地看著穿著一個大褲衩的蘇離。
雖然這一次,蘇離沒有發瘋,所說的話,也沒有一句是針對他們的。
可他們這些官員,依舊成了挑撥皇室關系的罪人。
而皇帝此刻,已經在龍椅上徹底坐不住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一句詞,若是流傳出去,天下的百姓如何看他?
更不要說,蘇離打了一手親情牌,說他對遭難的弟弟不聞不問。
皇帝急了,百官也急了。
眼看著蘇離就要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上,他們更急了。
關鍵時刻,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吶喊,“太后駕到!”
蘇離也是一愣,倒是沒有想到,把那個老太太也驚動了。
皇帝的臉色也是沉了沉,被蘇離剛才那么一鬧,只怕這太后必然也要向著蘇離了。
太后被人攙扶著走了上來,有太監立馬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到了龍椅旁邊下手位。
皇帝起身也行了一禮,“母后,您怎么來了?”
太后坐下,然后一臉嚴肅地看著皇帝。
“皇帝,哀家的確不該到這朝堂來,但哀家今日來,只問你一句,你是怎么做兄長的?”
皇帝臉色一黑,太后竟然當著百官的面如此呵斥他。
偏偏他又發作不得,在外,他可一直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好皇帝。
“母后,這是國事,朕是蘇離的兄長沒錯,可他殺的是朝中重臣,臣是皇帝,豈能容忍蘇離如此放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太后突然也重復了這句話。
皇帝臉色又是變了一變,眸子里的殺意更濃。
蘇離一再裝腔作勢,心里已經氣得半死。
太后見皇帝臉色不好看,語氣也是緩了緩。
“皇帝,哀家知道,你身為天子,要以天下為己任,哀家前來,也不是要你偏幫誰,只希望你能給秦王一個公道的處置。”
皇帝聽到這話,心中慍怒。
如果不想偏幫,又何必趕來朝堂之上,一副垂簾聽政的架勢。
可事已至此,皇帝也不得不點頭應下。
事實上,即便太后不來,有了蘇離剛才那一番說辭,他也要三思而后行了。
至少不能一下子就處死蘇離。
不過現在,他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說蘇離不敬,說蘇離造反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至少還有機會處置蘇離的,吳司溟的死,可不能浪費了。
如此想著,皇帝也是神色稍緩。
臉上也是露出憤怒,和恰到好處的關切。
“刑部的獄卒,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秦王濫用私刑,害得朕剛才差點兒誤會了朕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