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他言簡意賅,并沒有說明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只是讓對方立刻趕到福園,便掛斷了電話。
就在他收起手機的瞬間,一道身影,有些膽怯地出現在了福園的大門口,正是去而復返的周思宇。
他站在門檻外,看著庭院內如同地獄般的景象和傲立其中的徐東,臉色煞白,遲遲沒敢邁進來。
“別在外面杵著了,”徐東背對著周思宇道,“進來吧。我要是真想對你動手,你現在連進入我視線的機會都不會有。”
“剛才你應該也看到了,這里的普通傭人,園丁,我一個都沒動,全讓他們自行離開了。”
聽到這話,周思宇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他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血跡和尸體,快步走到了徐東面前,姿態放得極低。
“高…高人,沒想到您就是新任的監察長大人!剛才周某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大量,重重責備!”周思宇低著頭道。
徐東瞥了他一眼,語氣聽不出喜怒:“我說周副署長,你這大半夜的不在警署處理公務,也不在家休息,跑到這方滿福的家里推杯換盞…唱的這是哪一出啊?”
周思宇何等精明,立刻聽出了徐東話語中的審視之意。
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解釋道:“高人您誤會了!馬上就是這一年一度的藥拍會,我們嶺南警署主要負責場外的安保和秩序維持工作。”
“方滿福今晚請我過來,名義上是小聚,實際上就是為了…就是為了敲打敲打我,等到拍賣會開始前例行檢查的時候,能對他第七脈邀請來的那些外界貴賓們…松一松門檻。”
“松門檻?”徐東眉毛微微一挑。
“沒錯,”周思宇點頭哈腰,“高人您有所不知,嶺南跟其他地方不同,平日里對外界人極為排斥,管控嚴格。但唯獨這藥拍會期間是個例外,與會的多是下五脈私下邀請的外界豪商,強者或者其他勢力的代表。”
“這些貴賓前來,難免會帶一些隨從和護衛。”
“按照規矩,這些隨從人員的身份是需要嚴格核查的,但…”
他壓低了聲音:“但如果完全照章辦事,攔下某些大人物的親信,難免會傷了那些貴賓的面子,影響藥拍會的和諧。”
“所以,下五脈每次在藥拍會開始前,都會跟我們警署通通氣,提前告知我們,哪些人的手下隨從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行的,哪些人的是必須嚴格攔下的。”
“說白了,就是看人下菜碟…”
徐東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但隨即,他話鋒陡然一轉,看向周思宇道:“那么,周副署長你這去而復返…又是什么意思?難道說,是改變了主意,想現在來抓我歸案?”
此話一出,仿佛一道驚雷劈在周思宇頭頂!
抓徐東?!
就是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有這種念頭啊!
這跟嫌命長有什么區別?
“您誤會了,我哪有那個膽子和心思啊。”周思宇有些欲哭無淚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