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此人如何?"馬超摩挲著虎符,聲音低沉如雷。李儒廣袖拂過城墻,玉牌輕響驚飛檐下夜梟:"魏文長原是孫策舊部,雖有勇名,卻未在西涼經受過戰陣考驗。"他的目光落在魏延揮刀劈開箭靶的狠厲動作上,"長安乃西涼根基,將城防托付給一個非嫡系且未經證實的將領,太過冒險。"
馬超說道:“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人,魏延長勇猛精進,加上心思縝密,有大將之姿。”
馬超猛地轉身,眼中燃起火焰,"還記得那日魏延請命時的豪言嗎?'若守不住長安,末將以死謝罪!'如此豪情,如此氣魄,放眼滿營諸將,又有幾人能及?"他手中虎符,在掌心重重一握,"當日我便看出,此子武藝精良,絕非泛泛之輩。更難得的是那份臨危不懼的膽色!"
"可是,魏延畢竟..."李儒欲言又止。
"臨戰先怯,怎堪大用?"馬超跨步上前,聲如洪鐘,"長安乃西涼根基,若守將畏首畏尾,如何抵擋關東諸侯?魏延數次臨危不懼,這份膽識,這份堅毅,正是守城所需!"他望向窗外整裝待發的鐵騎,目光如炬,"就讓天下人看看,我馬超用人,只看本事!有魏延坐鎮長安,本王便可心無旁騖,踏平鮮卑!"
晨光刺破云層時,議事廳內彌漫著凝重的氣息。馬超將染血的戰報摔在案上,武威淪陷的消息如同一記重錘:"鮮卑已破三城,本王今日便西征!"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廳中眾將,最終定格在魏延身上,"長安需大將固守。文長,你既護送魯肅已畢,可愿暫留此地擔此重任?"
魏延單膝跪地,鐵手套叩擊青磚:"末將愿效犬馬之勞!"話音未落,馬超猛地抽出佩劍,寒光在魏延眼前劃出冷芒:"此城若失,西涼危矣。你可有把握?"
空氣瞬間凝固。李儒撫須凝視,徐庶的羽扇懸在半空。卻見魏延昂首直視劍鋒,眼中燃起烈火:"末將隨伯符將軍轉戰江東時,大王也曾看過,萬軍陣中,魏延何曾心生膽怯。今日長安城高池深,若連區區城防都守不住,末將甘愿軍法處置!"
馬超盯著他眼底的自信,想起昔日在孫策麾下,魏延排兵布陣的果決。他猛地收劍入鞘,震得案上竹簡嘩嘩作響:"好!從今日起,你便是鎮京將軍!"印綬重重拍在魏延掌心,金屬撞擊聲在廳內回蕩,"長安城防,今日交給你。但記住——"他逼近一步,"本王要的不是死守,而是讓關東諸侯不敢窺視分毫!"
散會后,李儒仍有疑慮:"僅憑幾句豪言,便委以重任?"馬超望著天際滾滾烏云,沉聲道:"亂世之中,不能只用自己人。魏延若能守住長安,便是西涼之福;若不能..."他握緊腰間佩劍,"正好借此一試我軍應變之策。"
夜已深,馬超攥著狼毫的手懸在素絹上方,墨滴墜入硯臺濺起暗痕。周善垂首侍立,看著主公的指節在燭火下繃出青白——案頭還擺著周瑜的信,火漆印紋里凝著暗紅,似是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