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
哪里來的胡商能夠擁有如此精美的琉璃器,卻反而身懷寶山而不自知,作賤賣給了一個游手好閑的世家子。
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蹺啊……
胖管事一念至此,忽然覺得有必要給晉陽的主家去一封信,如果像方才那樣的寶物不只是一對,而是一批,那么太原王氏理應搶先出手,將這批琉璃器弄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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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出色完成任務的李懷仁,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卻并沒有見到李寬的馬車。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往家中行去。
只是,等他即將踏入河間王府的大門時,李寬的聲音卻在身后響起:“事情辦好了?”
“我說寬哥兒!你能不能別老嚇我?”李懷仁扭頭一看,發現李寬正站在王府臺階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誰嚇唬你了。”李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憨子被人跟了一路都不知道,要不是對方眼看李懷仁進了務本坊,礙于這坊內大多都是達官顯貴,暗中守備森嚴,對方這才退去。
故而李寬這才放心現身與李懷仁相見。
“寬哥兒,我得與你說個正事。”李懷仁好似才想起什么,只見他快步走下臺階,將李寬拉到一邊:“我同你說啊,那對琉璃杯銀月樓給出的估價是三萬貫,我在賭坊里輸了一萬八千六百貫,余下的一萬一千四百貫,我啥時候給你?”李懷仁說到這,有些難為情道:“那胖子說要余下的錢款送到我家,我當時也不好拒絕,不過你放心,回頭我自會跟我爹說明此事的緣由,將那余下的銀錢給你。”
“算啦,”李寬笑著拍了拍李懷仁的肩頭:“這錢就算是我給你的辛苦費,只是,你恐怕回頭得挨上李伯伯幾頓削,但是你記住,無論如何,你都給我咬死這琉璃杯是你前些天在西市從一隊胡商手里買來的,編瞎話嘛,怎么發揮都隨你。”
“這……”李懷仁遲疑片刻,銀錢這事兒他倒很無所謂,唯一讓他擔心的是,這琉璃杯的來歷真的不會穿幫么?
“寬哥兒,我幫你擔下此事倒也沒多大關系,只是,你確定這杯子不是你從陛下那得來的?”李懷仁思慮再三,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你放一萬個心,”李寬朝李懷仁眨眨眼:“我爹那點家當,我看不上。”
“這大話你還真敢說。”李懷仁嫌棄地看了一眼李寬,不過倒也安下心來。
“好了,我得走了。記住,今日我本來是約你去我城外的別苑游玩,但你嫌棄路遠,不愿意去,所以在經過銀月樓的時候,讓我把你放下,之后我不放心你,于是從城外歸來以后與你在王府門口說了幾句話……”
李懷仁滿臉敬佩的看著李寬手把手教自己圓謊,想了想,他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怎么自己好好地,就要遭來老爹的一頓狂風驟雨,以及背上一口短時間難以洗卻的大黑鍋呢?
今日過后,長安第一紈绔的名頭,舍他其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