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豐站在不遠處,看著漆黑一片的古董店內部,眉心一蹙。
忽然,高跟鞋的聲音在死寂沉沉的文玩街上炸響。
店鋪內的黑暗,也在剎那間掃盡一空。
身著旗袍的守陵人錢翩翩,抬著燈籠站在玻璃門前,面無表情。
“錢翩翩?”男人似乎認識對方,連忙道:“老板呢!”
“不久前,他徹底放棄了古董鋪。這里歸我所有了!”錢翩翩緩緩推開玻璃門,黑色的燈火將她的面龐映照的有些森冷:“楊宇,你的女兒……”
“是的!還請救救她!”楊宇乞求道。
楊宇?
寧豐瞳孔一縮。
在和同伴們交換情報的時候,那位暗中提醒他們小心“紙”的,就是楊宇。
根據情報顯示,楊宇在三十五年前是一個擅長以扎彩咒殺他人的高手,后來為了給妻子報仇,更是屠殺了數十人。
當時的結果,是楊宇自我犧牲,換得妻子一命,又陰差陽錯成了桑先生的契約詭異。后來因各種風波而意外還陽后,和起死回生的妻子重新生活在一起。
所以,眼前這段記憶,實際上是楊宇和妻子在一起生兒育女之后的事情。
還有,楊宇并未在最后見到桑先生,而是見到了守陵人,這和他們留在各自院落當中的書信記錄就不符合了。
“看來我猜的沒錯,書信很有可能被篡改過。”寧豐瞇著雙眼:“但是,我在瀛洲牌坊里的確感知到了周輝他們的氣息。”
“如果書信是錢翩翩篡改,為的又是什么呢?從目前來看,正法燈打碎陰界牌坊,的確是讓契約詭異們重獲自由的最佳方法。”
忽然,寧豐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跳。
“最佳方法?”寧豐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對了,書信上寫過,如果打碎牌坊釋放契約詭異,就會讓契約詭異鎮壓的這部分‘眾生相’回歸方丈街,還會得到所謂的大兇的秘密。”
“要徹底解封此地,七難珠必不可少。所以,亞哈坡將珠子留下,卻沒有給到第七顆七難珠,是為了將珍妮弗當做誘餌,讓我們更大幾率選擇破壞牌坊。”
“而他也料定我們會尋找第七顆珠子,所以干脆以陰界的方法直接離開了此地,先一步去找尋方丈街的秘密!”
“如果不是提前對此地了解透徹,他沒辦法這么快做出布置。”
“楊梟、亞哈坡,說起來,他們一個詭域是幽靈船,一個詭異是幽靈船,莫非他們有什么合作?”
想到這里,寧豐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如果楊梟真的還活著,如果楊梟和亞哈坡駕馭的詭異相似不是巧合,那么亞哈坡行動迅速也就有了解釋,他會和珍妮弗合作也有了解釋。
畢竟只有珍妮弗,才會在這種局面下試圖首鼠兩端。
“所以,當初殺死并鎮壓楊宇他們的,很有可能不是桑先生,而是……錢翩翩!”寧豐咬著指甲喃喃道:“若以此類推,瀛洲牌坊的陽界,恐怕就真的是錢翩翩的手筆了!”
驚疑之下,寧豐再度抬頭看去,卻見楊宇和錢翩翩之間卻“定格”在了原地。
緊接著,整個記憶空間“轟然”一震。
同時,分身也開始預警。
寧豐心頭一凜,立刻明白是剔骨刀留在詭異身上的詛咒開始消退了。
顯而易見,這個“楊宇”的意識,在平日里應該是被封印在了詭異的意識深處,只是因為剔骨刀才有了一絲撬動。
“罷了!”寧豐無奈一嘆,只能從詭異身上撤出。
剛一睜眼,眼前的詭異正好掙脫了金線的束縛,正伸著利爪刺向自己。
分身見狀,立刻提起兩把剔骨刀縱向一斬。
“嘶啦!”
鮮血迸濺中,分裂人格的詛咒和公寓鬼臉的詛咒同時發作。
詭異慘叫連連,流著血淚的雙目卻在迅速變幻。
那一瞬,寧豐心里忽然涌起一抹錯覺。
除卻詭異本身那兇獸般的眼神之外,剛才的幾番眼神變化里,有楊宇,但似乎……也有其他人?
其他人……
“難道……”寧豐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表情駭然地看向了身后。
也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七難神像竟突然“轟鳴”起來。
抬頭一看,那眉心處的一只眼睛,竟是被打碎了。
是自然碎片的氣息。
“寧豐!”耳機內幾乎同步傳來了李愚的聲音:“我已經找到了第七顆七難珠。這些藥人現在開始發瘋了,我會控制住他們,讓小天和小南與你們會合!”
“行,按照耳機的定位找我就行!”寧豐心思一定,先是看向逐漸不正常的珍妮弗,又看向行動怪異的詭異生物,最后看向身后的瀛洲牌坊,悄悄從背包里取了一盞仙鶴燈于袖口內。
“到底誰真誰假,試一試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