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聞言,下意識地揉了揉他發頂的頭發。
少年笑嘻嘻地看向她,眼睛熠熠生輝,“說不上來……或許是各種細節吧。”
他仿佛真的認真思考起來,眼睛轉悠著,“嗯……比如你緊張的時候,總喜歡捏緊手指……類似這種……”
江盡染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緊張時的模樣,會捏緊手指嗎?
她完全沒有印象了。
都是一些下意識的動作,不刻意觀察很難注意到。
夜宴他,竟然觀察得如此仔細。
江盡染垂著眉眼,嘴唇緊抿了沒有說話。
不對……
好像有哪里不對。
如果自己在夜宴眼里,會做一些原主特有的小動作,這意味著什么?
這是原主留下的特定身體機能,還是說……
突然的,江盡染狠狠地皺緊了眉頭。
腦袋像是觸發了什么機關一樣,驟然爆發出一抽一抽的疼痛。
她的頭好痛。
不能再繼續想了,想得越多,頭就越痛。
仿佛大腦在向自己發出警告,不準自己繼續深挖回憶。
“小染,你怎么了?”
察覺到了江盡染面上的異樣,夜宴投來了關切的眼神。
江盡染只是搖了搖頭,什么也不說。
事到如今,她也問得差不多了。
該問的不該問的,夜宴都給了她合理的答案。
雖然,還是有很多謎團和疑惑盤旋在江盡染心中,她現在也還未有答案,但是——
慢慢來吧。
相信一切都會慢慢水落石出。
江盡染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現在只希望腦袋不要那么疼了……
-
夜宴也戴上了頭盔,他看起來很擅長騎行這種炫酷的摩托車。
少年坐在前方,黑色的身形頎長又凌厲,只有江盡染知道夜宴看起來清瘦的身形下,蘊藏著多么強大的爆發力。
“你抓緊了。”
夜宴沒有回頭,清涼冷冽的聲線,幽幽地傳進耳朵里。
“嗯。”
江盡染點點頭,隨即乖巧地抱住了夜宴的腰。
她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之前夜宴要背她,現在夜宴讓她抓緊,江盡染都沒有扭捏。
自己到底是個成年人,為了活命,為了安全回家,接受一下小少年的幫助,哪有那么多顧忌……
夜宴親自把江盡染送回了家。
當然,沒有送到門口,而是送到了距離家門口不遠的小路旁。
“等會,我會偷偷通知你的家人,暗示他們來這里……”夜宴把江盡染扶到路邊,讓她坐在路邊的石塊上,“然后你可以告訴他們之前發生的事……當然,至于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就需要你自由發揮了。”
“我知道。”夜宴不說,江盡染也明白,自己不會透露任何神音以及夜宴相關的事給江家人,這些事要是被他們知道了,自己恐怕要被當成怪物。
“辛苦了,小染。”夜宴突然蹲下身來,少年幽沉的眼睛和自己平視著,晚間的微風拂動著江盡染額間的碎發,夜宴猝不及防地伸出手,輕柔地替她拂到了耳后,“下次,如果還有這樣的事,一定要及時找我。”
黑衣黑發的少年,神色冷冽又專注。
這讓江盡染不由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錯覺——
眼前的少年,仿佛是守護自己的黑騎士。
不過,黑騎士只效忠自己誓死守護的人,但夜宴不是。
他聽命于組織,他只是因為組織的命令保護自己。
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神音產生沖突,亦或是他發現自己不是真正的江盡染——
那么,他又會怎么對待自己呢?
江盡染不敢想。</p>